“恩…”
咄…
黃袍文者點點頭,輕輕放下酒杯。
“這仇深…不好數。”
“所以也就急了…”
“……”
高臺下私語幽幽,如蚊吟細聲,少有人舉杯。而此間,能陪高臺上那位王爺喝下這杯酒的,也就只有東南側的夏淵一行人了。
“追思當年,國泰安康,大唐萬里,歌舞昇平…”
沒理會高臺之下的冷場,岳陽王再次倒滿一杯清酒。邊倒著,他邊沉沉重道:“父王在世時候,就曾說過“亂世大統,國師首功。盛世安邦,太傅偉績”。大唐能有今日之昌盛,是離不開國師與太傅之無上功德,吾等應當時刻銘記於心。
但…
今日看來…
諸位是隻記得大唐有國師,而太傅的功績,以及先王的舊事,倒是沒幾個人還能記得住了…”
說到這裡,岳陽王突然話風一轉!手中杯酒朝天稍稍一舉!
“但,本王還記得住!也記得清楚!”
“這十數年來,日夜不敢有忘!江南有谷多才俊,萬里疆土拜將相。金鑾弒君逆天命,烽火一炬焚九州!此乃吾輩之血海深仇,吾忘不得!”
“……”
話罷此處,場間頃刻為之一靜。連大氣也都人敢喘,就更別提那竊竊私語了…
正如西側的那兩位文者所言,這位王爺今夜要做的事情,要說的冤仇很多,他似乎有些急了。急得剛開場,便把一個天大的抉擇拋落此間,讓人有些措手不及。
話,說得豪氣,也說得熱血。
短短兩段話間,岳陽王便把當年的殺父之仇,和北邊那位太傅的滅族之仇,緊緊相連在了一塊。也生生地把臺下代表北面的夏淵一方,擺到了自己的同一戰線上來。可是…他所說的和將要做的事情,實在過於沉重了,以至於眾人,根本就跟不他的節奏…
說罷,緩去好久一會。
岳陽王把手中酒杯,恭敬地往地上倒去。爾後,高聲喝道:“今夜元宵是佳節,最思親。亦是忌日,最念舊人恩。所以,這第三杯酒,吾等應當敬先王,以及十二年前死去的所有先烈!”
淡淡酒氣,隨風揮發起淡淡白霧。但濃烈的酒香,卻醉不了此間的抑鬱。和先前一樣,高臺之下依舊安靜,安靜得讓人發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