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天山頂,小竹屋內,天井旁邊。
晶瑩瑩的水珠子,也在點點滴落。暖陽伴清風,搖擺著晾衣的麻繩。怨毒的老眼,綻放怨毒的目光,仇視著麻繩邊上,兩件隨清風飄飄,暖陽歡笑的雪白睡袍子。老嘴之下的老黃牙,被咬得咯吱作響…
怨氣橫生!
“唰!”
“唰刷刷!”
佝僂的老人坐在大水井旁的小凳子上,兩隻枯槁的老手奮力的搓洗著水盆子裡的衣裳,每搓一下,水盆裡的清水便迸乍一下,滿滿的一盆清水,是生生被漸去了一大半。很顯然,他洗的不是一件麻衣,而是一盆名曰“妒忌”的水花。
呼呼…
忽然,風大了一些些。
是逆風,風從小竹屋正門的那個大窟窿來。只吹了一個呼吸,一個呼吸之後,風就停了。暖陽依舊與清風纏綿,只是此間多了一些聲響。那是一道一聽便能讓人知道,來者何人的步伐…
“噠~”
“噠~噠~”
上山的人,上山來了。
大大咧咧的痞子步,踩著風兒由廳堂行入天井,走到水井旁。稍稍整理了一下身上那件邋遢的褐紅棉衣,再去取下嘴裡叼著的雞尾毛,這時夏淵才朝著眼前這位怒氣沖天的老人,畢恭畢敬地彎下虎軀,行去一晚輩禮。
“晚輩來向智師請安了。”
“……”
“唰刷刷!”
老人沒搭理,依舊我行我素地,帶著怨恨大力搓洗裡盆子裡的麻衣。
等了好一會,夏淵確定老人沒有搭理他的意思,便無奈地做了個鬼臉,自行站直腰桿。
“哎呦…智師今日臉色不太好呀,該不會是睡不安穩的原因吧?”
“哼!”老眼一撐,停下手中動作,老人狠狠地盯著夏淵。雖然沒有繼續說話,但這兩眼之中透著的怨毒,已經包含了萬般咒罵。
夏淵不由打了個哆嗦,急忙往後退去一步。
“呵呵…”
夏淵乾笑一聲,哈著身子賠笑道:“智師別動氣,別動氣。我也只是好心問問而已,沒別的意思。您別誤會咯…別誤會咯…”
“……”
“唰~”
老人重新看回面前的水盆,兩手繼續搓洗衣裳。
見無話,夏淵深深吸一口氣,像決定了什麼。隨手把手中被掐得沒有了動靜的大雄雞,扔到了大水井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