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自始至終,夏淵長長一話說完,場間所有人,都沒有改變過一絲神情。或許是今天,或許更早,至於他們是何時知道這個答案的,那就不得而知了…
但,他們肯定知道。
這許嵩就是一枚早已準備好犧牲的棄子。
呼…
晚風帶著烏雲逐漸凝聚,天上冷月已被遮蔽了半邊容顏。只要北向的晚風稍大些,那用不了多久,此間便會再無明光。
“可知道?”夏淵再問一次。
“……”
依舊無話,靜悄悄。
噪…
自夏淵踏入這座道觀第一步起,此間便只有一種聲音,那就是他自己的嗓音。孤單、空寂、無力,這樣的感覺,就好比蓄力多時的一拳,重重打入冷棉花裡頭,讓人怎也感覺不到踏實。
而,此時此處的狀況。就如同,村子裡那位村長曾經所料那般,“無聲勝有聲,聲聲空無力”。這是一道擾敵的小謀,謀的是一個懾敵的氣場。要破,其實也並非難事。在夏淵離村前,那位村長就對他說過一句叮囑…
那便是:“萬不得已,無聲時。力破千鈞,九州象踏!”
這話算的,就是現在這一刻,無聲時候!
可是,
一話不說就開打,這樣真的好嗎?
至少,不合夏淵的脾性。
呼…
此間晚風莫名忽起。吹過天上烏雲,也吹起夏淵的梢,最後也吹起了道人,兩道額下的長眉。白絲間黑,隱隱約約可以看出,這位道人比在岳陽時候,老去了許多…
無話依舊無話。唯陰冷的兩眼,傾述著冷絕的平靜。
“我最後問你一次,知不知道?”
嘎…
下垂的兩隻手掌緩緩握成拳頭,眼皮下沉,痞色逐漸內斂。熟悉夏淵的人,就會知道,此時此刻,這位痞子已經臨界在了惱怒邊緣。若待他真正怒起的時候,那所洩出來的後果,必然就只有一個。
死人…
“哐鋃啷…”
主殿屋簷上的黑衣道人,把起一根鐵索,細細地纏繞在握劍的手腕上。他的目光沒看夏淵,他看著的人,是離他身側兩丈遠的,那位鏗鏘女將。
“他要瘋了。”
“是…”
另一邊,不知何時起,這位女軍將的眼皮,已經開啟。而手中的銀槍,也不知在何時被提起了七分。此刻,她看的人是夏淵。所以,她剛剛一話,所指的人,自然也就只能是夏淵了。
道人沒有回話,應該說是沒來得及回話。就在女軍將五字出口後的片刻…
就在這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