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榻之上,有兩顆粽子特別顯眼。
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為,那不是真的粽子,是兩個人。兩個被繃帶,從頭到腳,捆得結結實實,挨坐在木床上的人。在這兩人身外,數步之遙的廳堂處,還隨意地坐著五位老道人,和兩位在站爐灶旁,研藥的少小人兒。除了天樞院長和墨閒兩人以外,昨夜在天璣院書社裡頭,推演那一紙信箋謀略的人,就都在這裡了。
“咔咔~”
“咱先別扯這事。”
床榻上的其中一顆粽子,艱難地撐起半邊身子。
看著那兩道爐灶前研藥的背影,略有生氣地說道:“夏小哥,你老老實實給俺說清楚。你是不是早就料到,俺和老六會這個下場。你到底是不是想整死我們兩?”
“咄~”
研藥的藥錘,隨話聲停下。
夏尋轉過身來,擦一把額頭上的汗跡。認真答道:“鄭道長,你也別生氣咯。昨天我可是說過,這事肯定會有那麼丁點危險的。你看,你們不也活得好好的麼?這傷也都是些皮外傷,過兩天就好了呀。”
“你…”
夏尋話罷,這顆粽子頓時被氣得沒地方洩了。
另一顆粽子,兩眼掀起深深的委屈,接過話茬:“小哥,你明知那是隻老虎,還要我們兩去拔毛,這可真不厚道啊。”
“這毛總得要有人去摸摸,才知道真假的呀。”夏尋無奈道。
粽子伸起一根被捆得肥大的手指,指著窗外,沒好氣道:“如果你真想偷那玩意,你好歹讓我們七個帶上七星一塊去吧?實在不行,你讓老大去也成啊。他再怎麼窩囊,也不會像咱倆現在這樣,連面都沒見著,就被人給撩趴下了…”
“咄~”
話到這裡。
灶臺旁,另外一把剁藥的錘子,隨之停了下來。芍藥轉過身子,輕眨眼眸,也很認真地說道:“陳院長您不要生氣,這事還真得您兩去做才成哦。”
她歪著腦袋,舉起一根小手指:“第一呢,我們是去探路的。”
再伸出一根手指:“第二,我們才是去偷東西的。”
“如果我們人去多了,那肯定得打草驚蛇。如果讓李院長去,那人要是一下子沒把他給打趴下了,那肯定得打上一場。如果讓弟子去,不說修為成不成,至少人家說不定就不給這個面子,直接把人給殺了,那都是有可能的呀。無論結果如何,這些都不好收場呀。”
“你們說對不對?”
“恩恩恩…”
芍藥邊說,夏尋在一旁小雞啄米似的,附和點頭。當芍藥把話說完,他還不忘補上一句:“所以,你們去是最適合的。”
“哼!”
“屁話!”
聽完一番理所當然的道理,兩粽子幾乎同時一聲冷哼。其中一人搶先,氣道:“那就是說,你是擺明了,把我們送去給人揍的咯?”
“不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