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人群最前方的李清風,甩一把拂塵,清淡說道:“現在咱們只有這麼一個謀者,謀者執令,將者執刀,這和年齡無關,咱做就成。老五老六快去探風,老二繼續揍沙包,都趕緊把正事辦了。特別是老二,可得使勁煉了。否則,待那痞子到岳陽,我可保不住你們臉面啊。”
“那還煉啥子呀?這事連那小子自個都承認沒譜了,這煉也白費功夫麼。”
“那也得死馬當活馬醫啊…”
“不然你就等著捱揍吧。”
“……”
話音漸稀,人影漸遠。
冷月高照,春風纏綿。
“老五老六那邊不會出問題吧?”
“他讓你們去,估計問題不大。”
“……”
當幾位離去的道人,走過青石小道,繞出了玉衡院後,此間在無人言。幽瑩的火蟲兒,伴著蛙叫輕舞夜色。溪水明明,悠晃著月影,擊打著假山與小草。不時有蟋蟀兒蹦跳在卵石間,又有蟻兒沿著泥沙連夜搬著家…
此時此刻,北邊與南邊都在風雲湧動,唯有這裡靜恰如常。
這是一個充滿矛盾的夜晚。
書社內,
燭光掩映,柔情繚繞。
幽月隨著晚風撒入窗臺,恰靜悄悄。
幾位大咧的道人走得隨意,撇歪了的座椅都還沒有擺正,便就拂衣而去。歪歪撇撇的桌椅,讓得這間本應嚴肅的書社,顯得格外的凌亂。
嚓嚓…
兩道人影,兩小人兒。
一站臺上,收拾著牆上的地圖與稿紙。一坐檯下,兩手撐著下巴,睜著一雙大眼睛,看著臺上正忙碌著的背影。忙碌的忙碌,閒著的很閒。不是閒著的不願意忙,而是忙著的,怕忙壞了那雙閒著的漂亮小手。
“你真厲害。”
幽幽銀月,灑在幽幽的笑臉上,再配上這幽幽的嗓音,極顯甜美。
“額…呵呵。”
收下掛圖,夏尋傻笑一陣。執起用過的毛筆,攪拌在清水裡頭,細細洗淨。
“我讀了那麼多書,也就學會了這點耍嘴皮子的本事,算不得厲害咯。”
“能看破那幾位長輩的謀局,已經很厲害了。至少,我就看不破了。”少女的笑,更甜許多,其中含有一絲掩飾不住的崇拜。
“莎莎…”
筆淨,清水成墨,映橙光一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