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渾水被他倆攪和成這鳥樣,我們還找個啥…”李清風率先躍下鳥背,看著遠處星星點點的影人,無奈說道。
“噠~”“噠~”
另外兩人隨後走下。
曹閣主扭頭看著和尚,笑說道:“這就得看啞巴大師,能給咱們找到個啥子了。哈哈…”
“……”
和尚沒有回話,甚至連表情都沒有一絲變化。他依舊雙手合十,神情安然,只是朝著通往荒村的田間小道點了點頭,便越過了兩人,先一步獨自行出了。
對於和尚的做派,李清風和曹閣主早就知根知底。所以也沒做多理會,緊跟其後背,便是了…
“剩下的第三點是什麼?”走在荒野畦間,李清風接著之前的話題問道。
“呵…第三點可就犀利了。”曹閣主扯了扯被夜風吹得凌亂的紅披風,正色道:
“你們那小子才來岳陽半年,或許和你們還不熟絡,事情瞞著也算情有可原。但我家那寶貝女娃,可是我從小看著長大的。這次的事情,她居然把我給瞞了不單隻,就連我家先生問她,她也不肯把話說完整了。你說這犀利不?”
李清風狐疑地尋思了一番,看了看四周荒野,說道:“難道,他們在這裡遇著了,連智師都無能為力的事情?”
曹閣主點點頭:“這是一個可能。不過,還有另外一個可能。就是那位神秘的魄香主根本不是什麼敵人,而是自己人。至少,和他們有一定的交情,甚至很可能還得是深交。所以,他們才會寧可把簍子捅了,都要埋下一道魚目混珠去幫他解圍…”
“內奸…”李清風心裡一驚。他不傻,曹閣主把話說了這裡,一條很清晰的思路便已經擺在眼前了。因為,唯有這樣的理由,才能把夏尋和芍藥的怪異行徑,才能說得過去。
“是不是內奸,日後方有論斷。但,按目前情況來說,至少不會是敵人。”
“因為,他倆沒被揍死…”
“呵……”
荒間夜行,風漸高,不陰冷。
今夜的荒村和昨夜截然相反。沒有屍氣,沒有臭氣,只有旺旺的人氣。
隨著離荒村的舊址越來越近,周遭燈火更加通明,人更多。個個低埋著腦袋,少有言語,彷彿這裡是一塊埋有寶藏的的重地一般,看得一絲不苟,專心致志…
抬頭望,荒村後山上。
火光明滅閃閃,散佈深山各處,一直延伸至山頂。山頂往下數百丈,火光最亮,細細一條燦燦發亮。在漆黑的夜裡,宛如一條金蛇盤山,鱗片在反映著月光。
而此時,在山頂,那片被夷平了的塵埃地,則更亮了。百十火把照亮方圓百十丈,說是恍如白日,也一點都不為過。人頭攘攘,恰似一夜廟會鬧事。
“噠噠噠…”
人群之中,最中間。
一把古樸的算盤,掌在一張乾枯手掌中,快速翻飛著。周遭都安安靜靜的,沒人敢大聲言語。
算盤者,
是那位人稱“獨老”的君子門智者。
他,此刻的心情和其他人一樣,怒火在愁苦中燒,一臉嚴峻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