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聽不到山腰的人兒在喊啥。但,夏尋還是甩著手,笑著大呼回應一聲。
顯得有些激動…
空谷傳聲,沉入林間。
翠竹橫生的登頂山道。
離夏尋不遠處,一道麻衣人影正緩緩上行。
“噠…噠…”來者踩踏石階的腳步頗有規律,自成一道繞林餘音。
是曹閣主,他一手後挽,一手持墨玉竹簡。腳步自然平靜,卻遮掩不住臉上的一縷微怒。
夏尋緩緩放下手臂,看了看來者。
他和曹閣主的關係算不上熟絡,甚至還有一些微妙的敵意。自夏尋來岳陽後,所遭遇的事情都離不開這位閣主的身影。可以說,只要這位閣主出現,夏尋的煩心事必然就會接踵而至…
而現在這時,夏尋才剛出竹屋。曹閣主便帶著微怒獨自登頂。很顯然,又沒好事了…
尋思片刻後,夏尋斂去了幾分笑色。無論如何,作為晚輩,於情於理他都不能在這裡站著無動於衷,等人上山。所以他便邁步往山下走去了。
瑟瑟竹葉相伴,林蔭相隨。
一人上山,一人下山悠然隨和,自成一番晨色。
“閣主,早。”
兩道人影相遇,都停下了腳步。夏尋稍稍欠身…
曹閣主目光炯炯直視,看向山道盡頭,並未落到夏尋身上。
冷肅。
曹閣主慢慢伸出後挽著的手。只見他的手掌兩指間夾著一封明黃色的書信,像是請束。上書元啟四七,長安國考等字樣。
曹閣主兩指夾著信件,隨意地遞向夏尋,略顯無禮。
“這是我欠你的人情,現在還你,咱倆兩清了。”
“恩。”
夏尋恭敬地用雙手接過信封。
他知道曹閣主指的人情是什麼。那是月前曹閣主放走餘冠川時,欠下的一個交代。當時,他逼著曹閣主兌換成了一封上京的紙,也就是這封書信。
書信極其珍貴,自京都來,每隔十載散出一次。散入天下每一城鄉里,每一院府豪門中。之所以珍貴,是因為無論院府大小都只能收到兩封。這便意味著,一院萬千人裡頭,只有兩人能承信上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