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夏尋被提起到放下,僅僅瞬息。在這瞬息之內,他除了一片銀白流光,就什麼都看不見了。當他能再次視物時,積雪和遠處的激鬥聲依舊,但此間天地已經換了個模樣…
四周雪松林密,山石嶙峋。
一條看不到盡頭的石階山路藏在茫茫風雪中。山路入口處放著一尊十丈巨碑,碑石正中上書“純陽道場”四個紅漆大字。
在茫茫白雪中,幾點猩紅顯得異常妖豔。
此時,夏尋就站在這條藏入風雪的山路前。
眉頭深陷…
“上面還有很多人。”
墨閒轉頭順著夏尋目光看去,冷冷說道:“還有多少?”
“應該有四千…”
“你的後手能擋住多少?”
“四百”
“……”
墨閒和夏尋都是兩個極其惜語的人。也正因如此,兩人的交流非常簡潔,一問一答間就讓對方清楚了大概。
路只有一條,既然已經選了,那繼續往前走便是了。
無需多言…
兩隻孤單的背影,一前一後舉步上行。前者的背劍已被取落手中。
石路很寬,和問天那條差不多大小。但不長,直徑百餘丈。走過去後便是真正的純陽道場了。
一面方圓八百丈的廣場,類似於七星的觀星臺。三座數百丈樓閣分落東西北三面。
廣場之上數千雪人已經堆起多時。主殿樓閣之下站著百餘位中老年道長。左殿大門緊閉,右殿前只站著位抱劍青年。
他在微笑…
這裡的所有人都在看著南面的那片風雪…
風雪裡頭的人影還很模糊,才有個輪廓。可以看出,他們並未走出多遠。
主殿前居中的老道,開口勸止道。
“夏小友,就此止步吧…”
聲音很悠長,給人感覺就像一聲空谷長嘯,穩穩傳入那片風雪當中,卻不刺耳。
“呵呵…”
慢行中的夏尋呵呵一笑,繼續淡淡唸叨:
“一枝並蒂雙生花,再怎麼說也算同出一脈的師兄弟。這二十年來,你們都能相安無事地處在岳陽裡,這不挺好的嗎?”
“現在京都那位只不過是隨意漏出顆重子,撥弄一番。你們就以為是契機來。為了那麼個看不見摸不著的東西,也忍不住給自家弟弟捅上一刀子。”
“呵呵…可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