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者這次沒有說話,只是發笑。爽朗的笑聲沒讓聽者感到諷刺或不悅,只是感覺就是應該笑,很自然的笑。即使他沒回答夏尋的那句請指教,即使兩人從未問及稱呼名號。即使這樣會讓人覺得無禮。
笑聲朗朗,如歌與清風…
接下來的儒者只是自顧自的喝茶吃果,不時地給兩個杯子滿上茶水,沒再回答與理會夏尋。
在吃過幾個齋果後,夏尋仍然沒有等到儒者回話。便起身抱拳離去了…
因為他看到那隻白豬一直不敢過來,便就沒必要繼續坐著了,而且夏尋也清楚地從儒者的眼中,看出他的思慮。
至於那把墨玉竹簡,夏尋確實認得。
很久以前,還在夏村的那間屋子的時候。他就從一本人物經傳內看到過。這墨玉竹簡名曰“無語問天”,乃問天閣的第一重寶,與京都翰林那把名曰“萬里山河”的扇子並列為天下文士第一神物。兩把神物皆為這兩大學府歷代傳承之物,閣主所有。神物之內記載著歷代主人的畢生見聞與所學。
所以夏尋確實很想看一看竹簡的內容,找點東西…
但,在這位閣主之前的回答裡,讓夏尋確信二樓和竹簡內都沒有他要的。只因這位閣主不會說謊,他修行的道,讓他只能無愧於心,他說沒有便一定沒有……
水中青茶漸泛黃,一個茶杯已冷。
二樓的大儒陸續離去幾位,應該是問天閣的午課時間已到。整個二樓,變得更空蕩。夏尋在翻書,閣主在喝茶沉思,幾位大儒在抄寫,還有一隻小豬在遠處。樓內隨處都透著一股安逸自在的氣息……
這樣安逸的一直持續到夏尋看完天字號書架後,打破它的卻是那位閣主。
看沙漏已快見底,夏尋收回沙漏準備離開。
就在他一腳踏出樓梯時。一直沉思,久久未語的閣主抿一口盡杯中茶水,開口道。
“夏小友好高的學識,好深的算謀啊…”
夏尋停下腳步,沒有回頭,沒有說話,也沒有驚訝這位閣主為何知道他姓夏。因為夏尋認得那把墨玉竹簡,竹簡的主人也知道他要找的是什麼。
“你認得這把墨玉竹簡,當然也就認得我了。認得我便知道我修的是問心正道。既然修的是問心,便不能有愧於心,更不能有愧於你這位小輩。你的“賜教”藏得很深啊。”閣主的語言很隨意,但卻沒有了那絲自然。
“前輩抬舉了”夏尋回過頭來,淡淡道
“好一道順水推舟的伏謀…”閣主停頓了一會,繼續說“難道你就這麼確定有愧於你的那個人,就是我?”
夏尋無意識地把手指放在鼻樑上,似尋思:
“原本只是懷疑……但前今日前輩來招待小子了,那便只能確定了。”
閣主細細地看著夏尋,有些詫異,他緩緩說道:“是哪裡有瑕疵?”
夏尋有些尷尬,思量許久…
因為有些話說的太明顯會讓人不喜…
“白繡找書的時間太巧了,如果能晚點時間或許就好了。而且,羅訣的演技不適合做探子……”
“既然暗查的手段出了,那明訪的人遲早要來…”
“現在你來了。所以只能是你了…”
“額…”
閣主霎時一愣,明顯是夏尋的回答,出乎他的意料。
“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