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已是深夜,赫連決著實對他父王的這道命令百思不解,眼睛下意識的望向司南月,她思慮過後亦對他搖搖頭,表示自己也沒有頭緒。
這道命令來的緊急又蹊蹺,赫連決不敢耽誤,簡單與司南月說了幾句,便匆匆離開。
等下人都退了下去,她才坐在桌前,白細的手指有規律的輕輕敲在湯婆子上,若有所思的喃喃道:「難道是……可日子不對啊,這才三天,怎會這麼快……」
「是啊……城主動作迅速,的確讓人驚歎。」
她身後傳來男子刻意壓著嗓子說話的聲音,這個聲音她熟悉,卻也不算太熟悉,司南月起身回眸,就見身著暗紅色衣袍的高大男子剛好關緊窗戶。
「寒蒼王爺果然深不可測,重兵把守的驍王府想來便來想走便走。」
「也沒那麼容易……」寒蒼指著自己一瘸一拐的腿,彷彿是與友人抱怨那般,絲毫沒有作為王爺的架子。
「雪路太滑,方才我翻牆的時候摔了一跤,差點被人發現,否則被抓了事小,丟人事大。」
「王爺說笑了。」她放下湯婆子拿過茶具,為寒蒼倒了杯溫茶,「冬夜寒涼,王爺喝茶暖暖身子吧。」
寒蒼是個自來熟,也不管什麼禮節客氣,將茶水一飲而盡,胃裡暖和了,也是說正事的時候了。
他用指腹摩擦著茶杯,張口便問道:「阿波罕與瑞王前往邊疆的軍隊在曲環山受襲,大將軍陣亡,這可是城主的手筆?」
果然……司南月臉色變了變,答案卻出乎寒蒼所料:「不是,曲環山地勢複雜,外人摸不清裡面的情況,策劃者必定出於赤淵。」
「哦?我還以為是城主……」
「但是……」司南月頓了頓,眸子中的淡然驟然變得冷肅,「阿波罕之死,的確是逃不掉的,他今日不死,明日也會亡於我手。」
輕飄飄的一句話,如同驚雷落下,寒蒼卻沒有太過驚訝,像這樣軍功顯赫,又有威望,還明顯忠於赫連決的人,早晚會被各方勢力撕個粉碎。
寒蒼輕笑一聲:「哈……果然如此,不知若此事未出,城主會用什麼辦法?」
「咳咳咳……」司南月喉嚨微癢,她咳幾聲,輕聲道:「我通醫毒之術,殺人對我而說,不難。」
「用毒?」
寒蒼不由得鎖起眉頭,「這招也太過冒險,萬一他們驗屍,難免會懷疑到你身上!」
哪知她輕笑一聲,「王爺看我像大意之人嗎?」
「難道不是毒?」
「自然不是毒,治病救人的藥運用得當,亦能成為殺人的武器,只是可惜,我的藥效還未完全發作,阿波罕便死於他人之手。」
她看著手中茶水泛起的漣漪,想起那個重情重義,卻侵她家國的阿波罕。
他幫過她,她也救過他,兩不相欠之後,她就無需留手,她的目標從來就只有一個,所有攔在這條路上的人,都要被一一清開,而阿波罕,不過是個開端罷了……
見司南月表情凝重,寒蒼忽然捂住自己的嘴,驚恐的望向她,「那我剛才喝的茶不會有什麼藥……」
她回過神,臉上表情頗有些無奈,「王爺莫開玩笑,您怎會不知,我若要害王爺,於我無益。」
「你這姑娘,性子也太過一絲不苟,既然看出我在開玩笑,你就笑笑嘛,不然我多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