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名民警站了起來，對著坐在床沿的門衛說：“起來吧，跟我們回去。”門衛一聽，雙手直搖，“我不去，我不去，我哪也不去！”
“走吧，在這也沒法詢問，回到辦公室，再說吧，你配合一下。”
這倒好，門衛是剛才嚇破了膽，死活不走，羅忠斌過去拍了拍兩名民警的肩膀，示意後退，“大爺，你在這，不是更害怕嗎，跟我們走吧嗎，我們那有電，人多。就是問你幾句話，實話實說就好了，要不，你也有嫌疑啊。”
這句話立刻管用了，既有溫暖，又有潛在的嚴肅，看來同樣的話，如何說，是門學問，老頭起身，穿上了一件外頭，跟了出去。
馬明漢看完現場，交代一定仔細勘查，不放過一點蛛絲馬跡。
回到了辦公室，已經是凌晨三點，馬明漢和羅忠斌進了審訊室，門衛大爺坐在椅子上，臉色蠟黃，驚恐的神色還沒有消除，馬明漢拿起香菸，遞到了老頭手中，老頭抬頭看了看馬明漢，眼裡充滿了感激，哆嗦的雙手接過了煙，馬明漢掏出火機，給他點上了。
一袋煙抽完，老頭還有點意猶未盡，馬明漢示意羅忠斌再給他點上一支，羅忠斌無奈，只能是遵從，這樣，老頭一共是抽了三隻煙，表情才有所放鬆。馬明漢是個有經驗的刑警，如果老頭一直精神繃緊，是無法準確回答問題的。
“大爺，說吧，是你報的警嗎？”羅忠斌首先發問。馬明漢則坐在一旁，把腳翹在桌角上，什麼話也沒有說，但是注意力卻高度集中。
“是，我先打的110，我是那家企業看門的。”老頭一五一十的回答。
羅忠斌一邊記著，一邊繼續提問：“你叫什麼名字？家是哪的？”
“我叫鄭西軍，韓莊的，我在那幹了八年了。”老頭情緒穩定，回答一字不落。“這家企業老闆是誰？和你有什麼關係嗎？”
“老闆就是焦莊村的主任王文才，今年才當選，他和我沒有親戚關係。”鄭西軍回答得很堅決，看不出任何問題。
“老闆平時待你怎麼樣？有沒有什麼仇人？”
“王文才對我不錯，就是最近他的企業停產了，因為環保問題嗎不是，你們也都知道。工人都回家了，就留下我一個人看門。”鄭西軍答有所問，吐字清楚。
此時，馬明漢突然想起了什麼，“老鄭，王文才一家平時就住在廠子了嗎？廠子平時有多少人？還有，今晚為什麼停電？”
問到這句話的時候，明顯感覺鄭西軍雙眼有點驚慌，隨即又轉回了冷靜，“王文才一家就住在這，不經常回家，廠子有100多人平時，都解散了。”
說完這句，沒了下文，等了片刻，還沒回答，馬明漢繼續問；“還有呢？”鄭西軍愣了，“還有什麼？領導，我都回答了呀。”
“你再想想？”
鄭西軍有點傻，“還有什麼呀？警官，我真的沒聽清楚。”
“為什麼停電？別的問題你都能聽清，單單這個問題沒聽清嗎？”馬明漢聲音提高了三度。
鄭西軍臉上擠出了一絲歉意，“奧奧，領導，我忘了，忘了，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停電，我睡覺的時候還沒停呢，是不是全村停電。”
“錯，全村只有死了人的院子停了電！”馬明漢故意把“死人”二字提高了音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