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涵一張臉笑得特別溫和無害，陳令先卻無端感覺心悸，佯裝鎮定回答：“沒什麼，就說出來透透氣？”
楚涵掃了一眼到處都是汽車尾氣的停車場，笑問：“就這裡透氣？”
陳令先抹了一把汗，竟被堵得語塞。
楚涵也不跟他繞彎子：“剛才那人是誰？”
陳令先不答，還想矇混過關。
“我可是看得清楚，還特地用手機做了記錄，剛才你分明將秋百合的檢查報告交給了一個老頭子，我問你，那個老頭子是誰，有什麼目的？”
一聽有記錄，陳令先差點就要給楚涵跪下了。
“我也是被逼的，唐家人，我一個小小的醫生，真的開罪不起！”人家打斷了人骨頭，還敢強行讓醫院不給治療的，連警察來了都不了了之。
最近那兩個病人出現的詭異狀況，很多人以為是他們的惡行連醫院的地縛靈都看不下去了，才壞了他們的手腳，甚至壞了秋百合父親的舌頭。
然而，他們這些見過陰暗面的中年人可不這麼想，在他看來，這當然不可能是什麼地縛靈的傑作，而很可能是唐墨使的手段。
唐墨當時送秋百合來醫院時，那眼神恨不得吃人，他怎麼可能輕易繞過這些要害他女人和孩子的人。
唐墨狠，但傳言那位老爺子更狠，他真不敢說半個不字啊。
原以為這件事就這樣偷偷摸摸昧著良心做了，神不知鬼不覺，就當一切沒有發生過，誰知會被楚涵這個看起來就挺聰明的小傢伙給抓了個現行？
唐家不好開罪，難道顧家好開罪？
陳令先死的心思都有了！
“呵，果然是唐家人啊！”楚涵冷笑，“來，你說說，那位老爺子要百合的彩超報告幹什麼，看你準備得那麼豐厚，應該他提前跟你交代過什麼必須查的東西吧？”
陳令先磨嘰了半天，終於嘆了口氣，死就死吧，反正怎麼都是死。
“唐老先生想查的是性別……”
性別？楚涵驚愕了，該不會唐家跟謝家一樣也重男輕女吧？
百合一直不關心孩子性別，孕婦不問，醫生也不會特別告知。此刻，楚涵卻忍不住問了一句：“百合的孩子是……”
“是女孩。”陳令先異常心虛。
楚涵小身板默默顫了顫，想起那些知道孩子是女兒的惡婆婆，處心積慮讓媳婦做掉孩子的各種傳言，楚涵寒毛根根倒豎。
她什麼也顧不得了，急匆匆衝回病房，剩得陳令先一個人在停車場凌亂。
楚涵回到病房，跟受到驚嚇的小老鼠一樣，死活都不願意再離開。時不時還偷偷摸摸去走廊瞟上一眼。
瞟了半天，她才發覺，走廊上似乎少了什麼。
“唐墨今天沒來？”
楚涵這下是真嚇壞了。
她第一反應是唐家那個老爺子要對秋百合出手，所以先把唐墨這個護花使者給指使開了。
謝宸看她跟只鴕鳥一樣探頭出去，捏門把手的爪子還隱隱發抖，忍不住走過來，看了一眼，“幹嘛？唐墨去開會了，談個專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