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封信是從香港寄來的,寄件人的名字叫馬萍,寄件地址是香港新風影視公司。
收件人更奇怪了。
寫的是:京城華清大學大一學生夏小芹,(上了電視的那個夏小芹)。
華清大學沒人和夏小芹重名,再加上小括號裡的特別註明,夏小芹確定,這封信是寄給自己的。
夏小芹只認識一位叫馬萍的,就是被夏為業傷害過的那位。
可村裡人說馬萍去周市的親戚家了,怎麼跑到香港去了?
夏小芹帶著疑惑,把馬萍的信拆開了。
“見信好,我是馬萍,安縣馬侯莊的馬萍。”
馬萍的字寫的歪歪扭扭,像是剛上學沒多久的小學生。
夏小芹繼續往下看。
“你對我說,一個地方活不下去了,可以換一個地方活。我可能換的地方太多了,所以,現在活的生不如死。”
“我去投奔周市的親戚,卻在周市遇到了人販子……”
馬萍把夏小芹當成傾聽者,將自己離開安縣後的經歷說了出來。
許是已經被生活折磨麻木,馬萍將自己的經歷,描述的雲淡風輕。
被拐、被賣、被客人折磨。
好不容易逃出鵬城,去到香港,又因為沒有一技之長,找不到工作活不下去,被人哄著繼續賣。
唯一還算正經的工作,是拍黃色錄影帶。
馬萍用拍片的工資生活,卻唾棄拍片的自己。
唾棄自己的同時,她又不能放棄拍片。
她已經下海了,想再上岸千難萬難!
夏小芹知道現在的香港環境複雜,想上岸堪比登天。
夏小芹還知道,再過十多年,香港環境穩定以後,有很多下海拍三級片的演員,把她們在鏡頭前脫掉的衣服,又一件件的穿了回去!
夏小芹給馬萍回了一封很長的信,疊起來以後,比馬萍寄來的那封要厚上兩倍。
信裡,夏小芹寫了鵬城掃黃,寫了挫骨揚灰的夏為業,還寫了美好的未來。
馬萍像是一葉浮萍,流浪在波濤洶湧的大海里,夏小芹想送給她一艘小船,想為她造一座燈塔,讓她免予沉溺、不再迷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