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左左還清醒,她會發現這短短一個時辰內,他又更瘦了,只餘下皮包著骨頭,氣息忽有忽無,生機時斷時續,看著讓人心底發寒。
教宗在神父的攙扶下坐在西邊神椅上,正面對著教堂中央。
一個神職人員恭敬地拿了一個托盤過來,裡面看著是一盆清水。
在旁的神父示意:“教宗大人,請淨手。”
教宗低低說:“妖孽,事已至此你也不必再惺惺作態了,你控制了我近一個月,不讓我生不讓我死。說吧,想要我做什麼?”
神父:“我尊敬的教宗大人,請淨手然後我需要你貢獻一碗精血。貢獻精血後你將會徐徐老去,登上極樂完滿此生,這是你最好的結局。”
聽神父說起這些大逆不道的說話,教宗聳拉著眼皮,面上不喜不悲:“你引火燒身,冒天下之大不違倒行逆施,終有一天你會消亡的。”
最後的假面具被撕,神父露出喪心病狂的笑:“那就輪不到你來擔心了。來吧,淨手,給我精血然後安樂死去。否則我就要叫人剮開你的心取精血了。來吧,你的死去將會讓我得到昇華,我會帶著你未完的願望征服世界,也算是徹底完成你的願望了。”
教宗手如雞爪,不動。
神父不耐煩地伸出同樣蒼白但圓潤的手,抓住教宗皮包骨頭的爪子按向水盆,潑了一地的水,然後親手拿出尖刀刺向教宗的手指。
過了很久,教宗手上的血只擠出來一點。
陷入狂熱的神父不耐煩了,強硬地拉過教宗乾瘦枯黃的手臂,自上往下一擄一拍....教宗手上的血飆出來,射入神父手上碗中。
一拿到所需,神父就將教宗推倒在地,拿了這碗血走到人群包圍圈中,倒在左左手上以及銀紫的蹄上。血腥味飄落在整個教堂。
王詡冷靜地看著。而張道生背後飆了一身冷汗,他想衝起來殺過去,卻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是正確的時機,因為王詡坐得穩如泰山,連氣息都沒有半點變化,他只能儘量安撫自己的心跳。
血已淋下,神父退出人群包圍圈,立於東方,與教宗一東一西一站一坐隔著人群相望。神父雙手合十然後做出不同的手勢,嘴巴一張一合唸唸有詞,而倒於西方的教宗捲縮在地,抬頭不喜不悲地望著神父。
隨著神父不重複的繁複手勢,教堂四角的天使像發出沖天的白光。然後它們動了,轉頭看看神父,又看看教宗,眼中的疑惑之色漸濃。背後雙翼展開近半米長,沒有天使的祥和反而更像獵鷹的盛氣凌人。
詭異的氣氛漫延,神職人員早就退離人群,站立在牆角下。天使石像發出的白光越來越盛,籠罩著一千多人,然後一股強烈的生機混合著信仰之力從供品盤最下層的人群中緩緩流出,呈淡粉色。一股生機和更強烈的信仰之力從供品盤中層緩緩流出,乳白色。最後一股更強大的信仰之力從左左和銀紫身上發出,奇怪的是並沒有生機流出。
雙目緊閉但神息大張的張道生密切地關注著場間一切,他知道若左左和銀紫受到傷害,王先生必定不會袖手......
失去生機和信仰之力的人群像經歷了歲月的洗禮,隨著時間的推移生機極快地流逝,若任由它發展下去,所有人將會死去。
這與張道生父親的死法極為相似,當時他父親是修士,最後靈力盡散生機斷絕而亡。而這些人是生機和信仰同時被吸,隨著時間推移肯定也會死去。
他想救他們!
還未採取行動,變故又起。
三股氣流在半空中融合,變化......神父大張雙手迎接,狂喜........
氣流湧至他面前半米處,忽地180度轉向,咻一聲衝向西方,進入癱倒在地的教宗體內。
教宗枯萎的身子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回覆充盈,整個人回覆生機,隨著氣流的不斷湧進,血肉越來越豐滿,氣息越發強大。
神父不知道發生什麼事,只知道自己辛苦得來的桃子被人截胡。一腳跨到教宗面前,一掌拍向他的天靈蓋......陰謀什麼的他不需要知道,只需把教宗殺了,一切陰謀不攻自破。
教宗從地上一把躍起,開始反攻,伸手與神父對撞。
兩手掌交匯處散發出強烈的光芒,刺得人眼睛都睜不開。
變化發生在電光火石間,四角天使像停止了白光籠罩,僅雙目發出凜冽的白光對準神父,想要將他扼殺。
教宗以半殘之身,與四天使像合力對付春秋鼎盛的神父,兩人四像深陷入膠著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