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日子又持續了一個月,我發現廠裡的氣氛好像沒有原先那麼快樂了。
因為我逐漸發現其他的女娃好像開始對我有了敵意。
她們在聊天間會不經意地嘲弄我,若是我表現出不高興,她們就會說在開玩笑。
若是我裝作沒聽到,她們的言辭就會更加難聽。
隔了很久我才發現,這一切並不是因為我做了什麼,而是因為滿囤。
他的熱情和善意,正在一步一步把我變成許多女娃的敵人。
可大大咧咧的滿囤從來都不在乎這些,他只會每天來到我的線上跟我講述最近的工作遭遇。
“甜甜,你為什麼總是不跟我講話呀?”滿囤問道。
“我……話少。”
“怪不得我愛跟你聊天呢。”滿囤笑著說,“我話多,多得很。”
“嗯。”
他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自己組裝齒輪時的困難,又時不時地說起自己的家庭,他說他媽媽想給他安排相親,可那些女娃她一個都看不上。
說到這裡,他頓了頓,問我:“甜甜,你有喜歡的男娃嗎?”
我手上的動作停了停,抬起頭看著他:“……沒有。”
“哦……”他點點頭,似乎想要說什麼,但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我和他陷入了一種很尷尬的氛圍中,他最後只能找了個藉口匆匆離開,但第二天之後又像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的過來找我說話。
那種四面八方傳來的淡淡的敵意依然在,我心中不安的感覺也始終揮之不去。
可我永遠也不可能想到,最終擊碎我人生的災星,既不是滿囤也不是那些女娃。
而是一個和我毫不相干的陌生人。
那一天我正線上上低頭組裝著銅鐘,正準備把鍾舌固定在鐘壁上的時候,忽然感覺有人拉了我的肩膀一把。
雖然我和線上的姐妹們關係日漸疏遠,但她們很少會在工作的時候拉扯我,這種舉動有可能讓對方手中的工作出紕漏,所以少有人做。
我被這巨大的力量一拉,銅鐘掉在了傳送帶上,我來不及看拉我的人是誰,率先伸手把銅鐘拿了下來。
否則殘次品傳入下一環,我的合格率就降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