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梅枝拍了拍她的手,表示道:“你放心,這話出了你的嘴,入了我的耳,便不會有第三人知曉。”
說完,遂覺得她的話很有道理,長房一直沒人主持,管家的差事這才輪到自己的頭上,若是林家大小姐進門,只怕這管家權便會交到長房手裡。
宋梅枝不由得渾身僵硬,如同一盆冰水從頭澆到腳,透心涼!
孫曉筠見時機差不多了,也放心了,轉而提到自己身上:“……那小妾如今仗著肚子裡的小妾趾高氣揚的,一天天的變著法折騰。我只恨自己肚子不爭氣,這麼多年都沒能給蕭家添個一男半女,他雖嘴上不說,可我也知道他心裡急,可又拗不過蕭老夫人,再加上後無為大……孃家又隔得遠,還好有宋姐姐體諒我的心裡的苦。”
宋梅枝一愣,蕭家這樣的門第,就算宮裡的太醫也是請得起的,何必跑到洛陽那麼遠的地方求醫,只怕是日子過的苦,尋個藉口出去散心罷了。遂同情道:“妹妹別委屈著自己,該爭的還是一定要爭,不過是個小妾,還能抬為正室不成,老夫人不過是想要孫子,誰肚子裡爬出來的,又有什麼關係,你若是心裡噁心,到時候去母留子也就是了,何必讓自己不痛快!”
孫曉筠沒有接話,思緒了許久才道,“去母留子我也不是沒想過,只是這世上那裡不透風的牆,萬一孩子長大了……那豈不是養個白眼狼!”
這時有丫環過來在宋梅枝附耳道,“三太太在老夫人跟前伺候,正商量著要替大少爺辦個認親宴,老夫人心動了,還說要帶大少爺去宮裡……”
未了,丫環又補了句,“老夫人怕夜長夢多,說三日後便辦訂親宴,正好趕上將軍回府,給將軍一個驚喜!”
一聲清脆的瓷器落地的破碎聲,緊接著就是宋梅枝咬牙切齒的抱怨:“她是站著說話不腰疼,哪來的銀子……”
話說一半,才回覺旁邊還有人,不由得尷尬一笑,解釋道:“家家一本難唸的經,我那妯娌可不是省油的燈。”
孫曉筠倒深有體會,頗有惺惺相惜之感,嘆道:“人心難測,當初我也傻的,一心打理好後院的一畝三分地,可誰能想到老夫人一來,全變了……”
蕭家的事,宋梅枝早有耳聞,只是沒想到她是個軟弱的,都被大房欺到頭上,竟能這般隱忍,一副恨鐵不成鋼道:“這我就要好好說說妹妹了,就算大房為長又如何,你管了這麼多年的家,怎能輕易讓出去。若是換了我,咋得也要鬧騰一番,可不會像你這樣白白便宜了旁人。”
孫曉筠瞪大雙眼,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那可是大嫂,又是老夫人作得主,難不成還能反駁不成?姐姐不也一樣麼,等林大小姐進府,豈能容得這管家落到他人的手上?”
宋梅枝頓時氣的說不出話來,這話被駁的打臉,再想到林大小姐也不是省油的燈,若是將來在她手下討活過日,哪還有出頭之日?心裡不由得一哆嗦,越想心越涼,可轉眼想到大伯之前的那個孩子,嘴角不由帶了笑意,“她進府後且有得她忙的,我也不瞞妹妹,我家大伯年輕時可曾娶過親,還早早的生下了嫡長子。如今那孩子就好生生的在府上,這時尚且還沒透露到外面去。”
誰能容忍一進門就給別人當後孃的?況且林家大小姐性格剛烈,成天瞧著那孩子,只怕早氣得七竅生煙了,哪還有功夫惦記管家的事。
不得不說宋梅枝腦瓜子還是十分靈活的,很快就覺得不能白白浪費了一顆重要的棋子——陸紅!大伯的前妻,若是能說服老夫人,將陸紅一同接進府裡,時刻能噁心噁心林大小姐。就算有天管家的事交了出來,能看見大房雞飛狗跳,也是值得開心的一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