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方氏人雖緊張,可一想現在的身份,那也是將軍府老夫人,難道還怕他一個區區的白丁?!
於是挺直了身板,得意道:“婚姻大事本就是父母之命,甭說現在大武不在,即使在,他還能越過我這當孃的不成。何況也是替他娶媳婦,日子定近些,他還巴不得呢!”
林老爹雙拳緊握,若不是山子提前說了劉家打的主意,這婚期也就依她劉婆子說了算,如今卻是不成,也不能像之前那樣退親,好歹大武是個好的。打落牙齒夾血吞——暫且拖到大武回來後再議。
“梅兒是林家長女,婚事不容馬虎,大武歸期未定,能不能趕上還兩說。要不這樣吧,我親自將兩個孩子的八字送到清風觀恭請道長請個吉日。這也是兩全齊美的好法子。”
見他油鹽不進,那劉方氏聽了拉長著臉嘿嘿一笑:“何必這樣麻煩,你家梅子早晚是我劉家的人,早一天晚一天又有何關係。我倒是聽說你家山哥定了門親事,卻遲遲沒定下來婚期,還不是因為他大姐待嫁之故。梅子早點打發出閣,你也好早點抱孫子不是。”
站在窗外的林梅不由的蹙了蹙眉頭,山子訂親的事雖沒刻意隱瞞,但也沒有四處張揚,她是怎麼知道的?
果然提及林山的親事,林老爹眼裡流出遲疑,可也僅僅只是一眨眼的功夫。“這就不惱劉夫人費心了,我林家娶媳婦還是嫁女兒,自有我這個作爹的安排。”
劉方氏見他如此頑固不靈,氣的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心裡暗罵,嘴上卻還不願得罪人:“既然你覺得婚期不妥,那就另擇良日吧。不過我來都來了,就先與你聊聊兩孩子的聘禮和嫁妝吧。”
“我兒的親事是皇上恩賜的,宮內自然會備上一份聘禮。那剩下的就是你林家的嫁妝了。聽說你林家搬到洛陽,還是依靠著梅子的廚藝開了幾家酒樓才有今天。即如此我就厚著臉皮替我未來兒媳說句公道話。”
林家父子蹙著眉頭,道:“願聞其詳!”
“你家梅子辛苦多年,即有功勞,又有苦勞,比多少男人都強。可惜年紀也上去了,這萬一身子熬壞了,將來膝下沒個一男半女,總得多些銀子鎊身。當然我這也是說的萬一……”
“沒有萬一”,林山冷笑一聲,直接懟了回去:“自古嫁女,嫁妝給多給少乃是女家的事,沒得讓婆家開口討要得道理。”
誰知宋梅枝噗哧一聲,笑道:“林家兄弟莫惱,聽我慢慢給你解釋。我婆婆也是一番好意。若此事還在白水鎮,那咱們就按村裡人規矩辦,這嫁妝自然由你們女方說了算。可是如今咱們劉家身份不同,我家大伯乃是堂堂將軍,你家大姐嫁到我們劉家,自然得按京戶人家規矩辦。這京裡甭管是娶妻還是嫁女,都講究排場,堂堂將軍娶妻,若是排場太低,你家大姐將來如何在官眷面前抬頭。”
“哼,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林山小聲嘀咕一句,可也知道她說的這話也不是沒道理。一時間心裡沒個對策,大姐掙的家產,即使全給她做嫁妝也沒什麼,可這樣不是依了劉家婆媳的意!
林老爹打望了兒子一眼,意思是讓他稍安勿躁,轉而凝聚著眼神看著她,暗忖,這是梅子將來的妯娌,一看就是心眼活泛,不是省油的燈,也不知將來梅子能不能應付過來。
思來想去,還是先替閨女打理關係才是。道:“那依侄媳婦的意思,這嫁妝多少才能上得了檯面?”
宋梅枝朝著婆婆露出一個邀功的眼神,這才不急不慢道:“讓林叔見笑了,我哪有什麼見識。只是初到京時,曾聽人說起這京中嫁娶的習俗,也只是略知一二而已。”
說到這裡,還故作玄虛的頓了頓,端起茶輕輕抿了一口,才接道:“聽說公主出嫁,除了滿滿的一百二十抬金銀首飾,良田厚地,還有不少的宮女、侍衛,甚至還有宦官陪嫁。嘖嘖嘖,這出嫁的隊伍能從皇宮排到朱雀街。公主那排場咱們是比不上了,只是前不久咱們家隔壁的曹家續絃,要知道那曹家不過是五品的員外郎,還是續絃,那女方都陪了六十四抬。咱們將軍娶媳,自然不能落後於曹家,怎麼也得一百零八抬才是。對吧,婆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