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夕陽染了整片雲朵,都紅透了。
林梅看了看林海的胳膊,讓他動了動手指,還好手指出能活動自如,心裡也放心許多,“這些日子你就好好在家裡待著,哪都不許去。”
“梅子姐,我看我還是回酒樓去住吧,眼看你過幾日要去長安,子龍跟阿清必是要跟你去的,酒樓裡不能沒個廚子,阿毫老實只知道埋頭做事,阿慶機靈是機靈就是太小了,光他倆我不放心?”
林梅瞧了他一眼,愧疚道:“在家裡養幾天吧,你這場無妄之災若是讓四嬸知道了,還指不定怎麼埋怨我呢。”
林老爹思來想去,意味深長的道:“有一就有二,只有千年做賊的,沒有千年防賊的,下個指不是誰呢?”
“那爹爹想如何?”
“要我說,明日我便搬到酒樓住去,你那酒樓裡的夥計都統統跟我學點拳腳功夫,好歹防身不成問題,有我替你守著,我看那個兒沒長眼兒敢來搗亂。”
林梅瞄了一眼四喜,見她搖頭不言語,對著便宜老爹哭笑:“那有做女兒的使喚親爹去看門護院的?”
林老爹難掩苦意,不好意思道:“咱們不講究這些,你便說同不同意吧。”
“爹爹是一家之主,自然是你說什麼便是什麼,只是太太還沒出月子,你又不在家,怕是不好。”
正說著,銀杏進來回稟:“老爺,大小姐,門外來了位姓劉的男子,說來拜訪老爺。”
林老爹一怔,“姓劉?我認識的人裡沒有姓劉的呀,他可有說些什麼?”
“這……奴婢不知。”
林梅突然覺得心中不安,“爹爹不如還是先去看看吧。”
“會是誰呢?”林老爹嘴裡唸叨著走了出去。
“四喜,你去看看吳嬤嬤那裡有什麼需要幫助的,也去搭把手。”林梅向她使了個眼色。
四喜怔了半秒,“瞧我這記性,剛吳嬤嬤還說眼神不好使,讓我替她找個東西,奴婢這就去。”
屋裡子就剩二人,林梅想著他也老大不小了,又跟著來了洛陽,怎麼著也得替四嬸把他婚事都張羅了,可洛陽這麼大的地界,認識的閨閣女子一隻手都能數過來。
“你也老大不小了,可又想過自己的親事?”
林海猝不及防聽這麼一句,不好意思道:“梅子姐怎麼想起這事?”
“這事本該讓四嬸替你張羅的,可如今你隨我們家到了洛陽,我怎麼著都得替你把這人生大事給張羅了,不然我以後都不好意思去見四叔四嬸。”林梅笑道。
提起遠方的家人,林海嘆道:“二個月前我往家裡寄了封信,也不知收到了沒有。”
林梅一時也不知該如何安尉,“如今北方正亂著,即使收到你的信,一時半會兒估計也回不了。”
林海在酒樓裡也沒少打聽北面的情況,不由得蹙了蹙眉心,“聽說北方旱災,糧食一天一個價,也不知他們會不會因此餓肚子。”
“我走之前把家裡房契和地契都給了風哥,或賣或租,都隨他,想來應該能撐到明年春收。”
林海淚眼朦朧,感動的不知該說什麼好,“梅子姐的大恩,我便是給做牛做馬也使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