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東市貓兒衚衕裡的餛飩店像往常一樣,一開門,便陸續迎來了七八個人。
“聽說了嗎?千味樓,醉香樓聯手給紅杏樓下了鬥貼,被紅杏樓給拒了。”最後入座的男子突然說道。
“早就聽說了,這都不是什麼新鮮事兒,我聽說這二家想把紅杏樓給擠走,已經聯絡好幾家酒樓,要跟紅杏樓一比高下。”灰衫的男子說道。
餛飩店的老闆娘端著三碗餛飩放在客人面前,剛好聽了一耳朵,道:“還不是欺負人嗎?那其他幾家酒樓都同意了。”
“這我哪知道呀,我也是在別處聽來的,莫非老闆娘也想去比試比試,博個名氣。”灰衫的男子說道。
“哼,不是我自誇,若比試做餛飩,老婆子這祖傳的手藝,拿出去直接甩他們一條街。可惜啊,這餛飩平常之食,上不了檯面。不然,老婆子還真想跟那些子大廚比比。”餛飩店的老闆娘故作惋惜道。
“什麼東西上不了檯面啊?我瞧著你家的餛飩就不錯,精細,講究,鮮美,滿洛陽城,找不出第二家。齊婆子,趕緊的,老規矩。”
齊婆子聽的心裡舒坦,回頭笑道:“白老先生,快坐,快坐,這就給你端來。”
諸人見白老先生又來了,大喜,連忙邀請同桌。
“白老先生不虧是美食大家,能得大家之稱讚的,這世上寥寥無幾。”
白老先生摸了摸山羊鬍須,道:“慚愧,慚愧,老朽天生了副刁鑽的舌頭,挑剔的很,它若是不喜的食物,自然是嗯不下的,讓大家見笑了。”
諸人轟笑:“老先生過謙了,倘若人人皆能吃上珍饈美饌,誰願意食味同嚼蠟之物。”
“白老先生,可曾聽說近日東市千味樓攜手醉香樓要跟紅杏樓比鬥之事?”
白老先生蹙眉:“有所耳聞,不過是沽名釣譽,不提也罷。”
“白老先生是諸人公認的行家,倘若那紅杏樓要是真的應下這比試,白老先生認為,誰家會勝出。”灰衫的男子拱手問道。
只見白老先生微微一笑,道:“以卵投石,徒勞無益。”
……
“主子,已經打聽清楚了,除了東市醉香樓,千味樓,另外還有二家不入流的蠅營飯館也想參與比試,目前南市飄仙閣,漁鮮莊,西市隆翠閣,馮家飯館,美膳樓,北市的食家飯館,客來安,滿景樓都表示願意參與比試,只是不知為何南市天香樓,樊樓,雍雅莊這三家還沒具體表態。”
佟富貴說完,頗有興致的問:“主子這次決定參與嗎?”
林梅笑道:“且在等等,不是還有三家沒表態麼,咱們不急,有的是時間,等那三家一起同意了,咱們再答應不遲。”
“主子高見,現在紅杏樓看似處於風口浪尖,實則最安全不過,以退為進,想必若那三家遲遲不敢答應,那這場比賽不參加也無礙的,可若那三家同意參與比試,那就是泰山壓卵,咱們被迫參與,輸贏已經不重要了,只要名次不是靠最末的,醉香樓,千味樓就拿咱們沒則。”佟富貴恍然大悟,讚道。
林梅核算完最後一筆帳,輕輕擱筆,笑道:“你只說對了一半,以退為進是真,可我要的不僅僅是個較好的名次,商場如戰場,這一戰,定要一戰成名,頭名我是勢在必得,定要讓整個洛陽城都知道紅杏樓可不是那麼好欺負的。”
頭名?佟富貴驚呼,主子好大的魄力,“那樊樓,雍雅莊少說也有七十年的歷史了?”
林梅聳聳肩:“那有如何?咱們比的是廚藝,又不是比年數大小,若真比年數,咱紅杏樓開張也才三月,若按人的年齡算,咱們就如同那百日嬰兒,不用比了,直接認輸得了。”
佟富貴被她噎得一時無話,“比就比吧,反正廚藝上的事兒,我也不懂,總之主子若是贏了,咱們跟著吃湯,若主子輸了,大不了咱們換個地方重新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