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媽上了樓,開了門,就好似還有過去的影子。好像韓嫣還會突然跑出來和她搶菜籃子似得。
只是,現在空蕩蕩的房間,言言和先生都去上班了。
清理好了菜籃子,將被揉的褶皺的信抽了出來。走到自己的小房間,緩緩地開啟了。她的人生過的很是平淡,倒是從來沒有像現在這般的忐忑和做賊般的刺激感。小心翼翼地撕開了信封,將裡面的紙一點一點的抽了出來。
她本就是個不會認字的底層人,是韓嫣教會她,然後言言帶著她,現在倒也再也不是個文盲了。
蔣媽的手顫抖了一下,信掉落到了地上。
是一封恐嚇信。
這就是簡海說的,那個信嗎。為什麼會有這樣的信到這裡來,難道簡海早就知道了,但是,但是言言,不知道嗎?
所以......
蔣媽感覺自己的腦子從來沒有這樣的靈光過,就好似一切都變的非常清晰的樣子。別人都是越老越糊塗,她倒好了,老了,倒是越來越聰明瞭。
小心翼翼地拿起了信,塞回到信封裡去,微微抬眸,看了看門口和櫃子。過去的一幕幕好像就是這樣湧上了眼睛,如果,如果沒有九年前,如果,如果,如果可以不這樣的殘忍,那這一切該有多好啊。
“蔣媽,愣著做什麼啊,一起來吃啊。”
“蔣媽,你說的花生魚是不是從小吃花生長大的魚啊。”
“蔣媽,我來吧蔣媽,我又不是大小姐的。”
“蔣媽,等言言以後結婚了,我們就可以偷溜出去旅遊了。”
“蔣媽,我爸媽,我哥哥弟弟都出國了,但是說真的,你就好像我另一個媽媽一樣。”
“蔣媽,不知道為什麼,我有點不放心,我感覺,感覺好像有什麼東西要流走一樣,我抓不住她。”
“蔣媽,如果我沒有回來,言言和姜黔就拜託了。”
韓嫣的每一個笑容,每一個人東西,每一個神態都在反覆的提醒著過去。那時候,如果她可以攔住她,或者,她陪她一起去。
如果死的人是她,也好啊。
她只給言言留了幾句話,她甚至沒能留下一封遺書。她就這樣走了,她是韓家的女兒啊,本就是生來被捧在手裡心的人,結果,最後,竟落到這樣的下場。
蔣媽拉開抽屜,拿出一個鐵盒子,將信放了進去。
她蔣媽,向來也就不是什麼貪生怕死之人,如若可以為他們多做一些,也算得上是報恩了。
簡海回到辦公室,不安的心情就好似海浪拍打在沙灘上似的。總感覺會發生什麼不好的事情。
齊魏敲門走了進來,“我和尹潯說過了,嗯?你出去過了?”
簡海點了點頭,“行了,這件事情你們看著處理吧,本就是無關輕重的智障做的事情,太過認真倒是顯得我們大題小做了。”
“哇。”齊魏走到簡海的對面坐下,“難得啊,簡總罵髒話啊。”
“行了,正煩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