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護車很快就到了,姜言隨著簡海上了救護車,她對醫療知識的瞭解僅限於人工呼吸和包紮,現在的她只能看著醫生給簡海戴上各種各樣的裝置和儀器。她的手心還在不斷的冒汗,無力感從心裡冒了出來,她不知道,她該怎麼做。
姜言的手緊緊的握著簡海,他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不舒服的?可能電影看到一半的時候就已經不舒服了吧,但是她一直都沒有察覺,她的心完完全全的都投入到了電影裡面去。
“簡海,你不能有事啊。”
不可以有事啊。
到了醫院,簡海很快就被送進了搶救室,耳邊迴盪著的,還是他的那一聲“言言別怕。”姜言緩緩地在搶救室門口的椅子上坐了下來。這麼多年,她在法國一個人生活,生病不舒服是常有的事情,只是她又何曾這般脆弱過。
她討厭這樣的自己。
姜言盯著地板,彷彿要把地板看穿了一般。
當初的他,也是,這般。
那是高二下的時候,因為高三就要忙於學業了,所以那會是最後一場籃球賽。姜言那天正好趕上了數學月考,所有的高一學生都被留在了教室裡參加考試。只是姜言雖然一臉冷靜的樣子,但是心裡卻是已經把安排這次考試的人給問候了一遍。
果不出其然,姜言是在考試結束鈴響了之後,第一個衝上講臺將試卷交給老師然後衝出教室的,完全不顧身後一群人起鬨的聲音。
簡海和姜言當初剛在一起的時候還是很低調的,只是後來被撞見的次數多了就想瞞也瞞住了,就簡海的話來說就是,遲早都是要被知道的,既然這樣那就乾脆一次性讓他們都知道好了。於是他就在午休的時候,掐掉了音樂,在全校面前宣佈了這件事情。當然教務處的老師們自然是要進行批判教育的,但是很不巧的是全被簡海用各種各樣亂七八糟的藉口給轉移了。
那時候姜言看著簡海在老師面前那對答如流的樣子,花痴的差點開始流口水。
等姜言趕到的時候,只看到一個醫務室的人抬著擔架過來了,姜言的心有些七上八下的,那個球場正是簡海比賽的球場。
圍觀群眾看到姜言往這裡跑過來倒是很自覺的讓開了一條路,姜言很順利的就到達了圍觀群眾的第一排,“出什麼事了?”
姜言看到一個人倒在地上,齊魏和幾個簡海的兄弟有些慌張的圍著那個人,齊魏在看到姜言的瞬間有那麼一瞬間的慌亂連忙走了上來,“呀,小學妹你怎麼來了,你不是有考試的嗎?”
“我考完了。”
“哦,這樣啊,那個今天出了點事情,球打不成了,簡海有事情要處理先走了。”
“讓開。”
“啊?”
齊魏看著姜言的眼神就知道,自己這蹩腳的謊話騙不了她。
就在這時,人已經被護著抬上了擔架。姜言繞過齊魏衝了過去,但是接下來映入姜言雙眼的,並不是什麼去工作了的簡海而是滿是鮮血的簡海。
“怎麼回事,不是打籃球嗎?怎麼會傷成這樣!”
“是......”一個人剛要說話就被簡海打斷了。
“沒事,都是小傷。”
“小傷?小傷能有這麼多的血!”
“言言。”簡海頓了一下,“言言別怕,我沒事。”
姜言看著簡海在她的面前被抬走,她不知道在她不在的這段時間裡到底發生了什麼。她只知道她再在保健室看到他的時候他已經換了一身乾淨的衣服,她坐在他的身邊看著他,手慢慢握緊了他的手,那一刻,她最害怕的事情就是失去他。
姜言看向手術室的方向,現在的她,還是一樣的嗎?經歷了這麼多的事情,他們早就已經不再是單純那樣單純的個人了。社會是個大染缸,無論你是以怎樣的方式跳入,你都無法避免被染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