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安如意向來使慣了心眼,即便控訴,也要讓自己看起來悲情些,她袖子裡那塊被她揉搓的已經皺了的帕子又拿了出來,按在了紅腫的眼角:“菡娘妹妹,你把我困在這裡頭,這是什麼意思?眼下老夫人病著,你若有哪裡對我不滿,也先等我探望過老夫人再說……”
就差明晃晃的指責方菡娘妨礙她關心老夫人了。
方菡娘嘴角就翹起一個譏諷似的笑。
秋珠很少見她家姑娘這般模樣。
在秋珠印象裡,她家姑娘永遠是從從容容,和和氣氣的模樣,即便生氣,那也是肅著一張臉,沉了神色,卻又會很快回轉精神。
像這般譏諷的神色,還真是少見!
秋珠心裡頭嘀咕著,發現跟在她家姑娘身後的是春景。
春景正低眉順眼的站在方菡娘身後。
春景大多時候在屋裡頭繡她的嫁妝,只有老夫人支使她的時候才會出來。看來老夫人是醒了。
秋珠心裡頭一陣陣高興。
安如意自然也看到了春景。
她大概也猜到了老夫人醒了,心裡頭更是焦急了,再加上方菡娘那嘲諷似的神情,讓她差點控制不住自己,想好好同這方菡娘吵一架!
但安如意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緒。
眼下不是吵架的時候。
老夫人醒了,她卻並沒有候在老夫人身邊,老夫人不會因此對她失望吧?
安如意驚慌不安的想著。
方菡娘卻慢條斯理的進了屋,環顧了下屋子裡頭的擺設,心裡頭更是對安如意厭惡幾分。
這屋子,是平國公老夫人心疼安如意來回奔波,特特著人收拾出來,給安如意當陪嫁的。看看這陳設,這些擺放的物品,哪一件是凡品了?
老夫人對安如意這般上心,她依然跟個白眼狼似的,全然不將老夫人的安危放在心裡,拿著老夫人當槍使!
方菡娘神色沉沉如水,也懶得再同安如意打那些言語上的花槍。
她開門見山道:“安姑娘,日後你若還來平國公府玩,平國公府歡迎你。但有一點,還請你來的時候,帶好你的拜帖,另外,不要帶一些不明不白的人進府,我外祖母年齡大了,經不起這樣的折騰!”
這話像是重錘一般擊在安如意心上,安如意臉色一下子煞白起來,她一下子忘了擦拭不存在眼淚的眼角,死死捏著手裡頭那塊帕子,聲音情不自禁就高了些:“方菡娘,你這是什麼意思?!”
方菡娘神色清冷的笑了下。
只是,笑意絲毫未達眼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