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菡娘絕非蠢人,她上下一聯絡就知道陳夫人什麼意思了,當即就冷了臉。
“娘!”陳禮清都傻眼了,他娘這是在說啥啊?以為他要納菡娘為妾嗎?
陳夫人不滿皺起了眉頭,沒理會兒子,嚴厲的看著方菡娘:“我知道你心氣極高,不願做妾,但以你的出身,即便清兒再中意你,我也絕不會同意你嫁進來的!你若要進府,只能做妾!”
陳禮芳呆住了,她不明白母親為什麼突然這般說。
方菡娘反而笑了,她一雙熠熠有神的眸子直直的看著陳夫人:“陳夫人放心,我不會進你家門的,不管是做妾還是正室。”
陳禮清如遭雷擊。
她抱歉的看了看陳禮芳,“禮方,以後我們若是見面,還是在外面吧。”
“不,”陳禮芳眼淚奪眶而出,“菡娘,這是個誤會……”
事情至此,陳夫人大概也明白自己是誤會了哪裡,但她依然撐著架子,“你要記住自己說過的話。”
“那是自然。”方菡娘毫不在意的笑了笑,“告辭。”
拉著方芝娘方明淮便往外走。
“菡娘!”陳禮清失聲喊道。
方菡娘回頭朝陳禮清疏離的笑了笑,“陳公子,就此別過。”她又看向捂著嘴直哭的陳禮芳,“禮芳,我會給你寫信的。”
說完,毫不留戀的領著弟弟妹妹走了。
方明淮年歲還小,不太懂到底發生了什麼。方芝娘畢竟要稍微大一些,多多少少能聽明白意思,她小嘴抿的緊緊的,一路沒有說話。
到了馬車上,芝娘還覺得胸口有些發悶:“大姐,陳夫人為什麼會覺得你要做妾?”
他們村裡人,很少有娶小妾的。
王家村有個土財主,倒是娶了個小妾。她去找王逸飛玩時,也見過正室是如何在院子裡欺凌那小妾的,動輒罰跪那都是輕的,有次那正室當著眾人的面打罵小妾,竟然活活打流產了,嚇得方芝娘好久沒敢去王家村。
從此在方芝孃的印象裡,小妾這個詞就代表了不幸。
方芝娘向來視方菡娘為精神支柱,有人竟然想讓她大姐去做小妾,這是讓方芝娘極為恐慌的一件事。
“芝娘放心,”方菡娘知道妹妹的心結所在,她摟住妹妹,輕輕撫摸著她的頭髮,“大姐不會去做妾的。誰的妾也不做。”
方芝娘趴在姐姐懷裡,悶聲應了一聲,眼角掃過一臉茫然的小弟,“淮哥兒,以後你也不要娶小妾。”
方明淮見兩個姐姐都為著那個“妾”不開心,雖然還不是很瞭解,連忙舉起小手保證,“淮哥兒以後不會娶小妾的。”
彭老爹聽著馬車裡姐弟三人又恢復了說說笑笑的模樣,心裡鬆了一口氣。
一番收拾,各種送別,終於還是到了要離開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