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嘯聲驚擾,守著村莊大門的裡監門辛夫睜開老眼,眼眸陡然射出彷如利劍般的厲芒,他唰的站起來,身高暴漲三尺,駝背好像揹包似的耷拉在背後,快步向南走去。
然而走了沒幾步,“駕!”拍馬的聲音從北方傳來,三道煙塵衝進大門。
風起南安時,刀弓密如織。
疾馳三百里,猶中囊中矢!
二十個大字如同青月般掛在頭頂,蘇昂狠踹灰驢,連著駕馬的季然和一路疾奔的郵卒高歌一起,飛快衝進了南寧裡。
本來不這麼急的,然而趕路時,蘇昂忽的發現眾生願力猛然增多,數量恰好如同正式上任一般,嚇得魂凸七竅,把個速度送上極致。他們在南寧裡橫衝直撞,踏碎自家的院門後又衝出來,就看見鎮碑的方向有人群聚攏。
三人奔過去,發現一群人議論紛紛,人群中躺著兩具屍體。
“小奴鳶呢!”
焦急的蘇昂抽出利劍,劍指留守村莊的村婦們道:“我乃東鄉亭新任亭長蘇昂,本吏問爾等,小奴鳶呢?速速回答!”
就在蘇昂高聲盤問的同時,亭卒高歌乖乖的等在他的身邊,豪士季然則翻身下馬,飛快到了兩具屍體的旁邊,蹲下去,手指順著屍體傷口的邊緣劃了幾道。
“一人內臟受創,胸口貫穿,一刀致命,卻又連抽數刀;另一人下體汙穢,脖頸有雙掌手指淤痕,是被人奸yin中卡住脖子窒息而死。”
飛快驗明正身,季然翻身上馬,臉紅如灼燒燒心烈火,怒喝道:“這人好狠!”
恰在此時,蘇昂也問清了小奴鳶的去向,拍打灰驢狂奔而去,季然和高歌連忙跟隨,然而在離開時,三人不約而同的看向黑石鎮碑的頂端。
亭長蘇昂!求盜季然!
看見上面的名字,高歌還有些不明所以,蘇昂和季然對視了一眼,眼底卻都有殺意閃過。
大瑤律:非本人鎮碑錄名,錄名者斬手,被錄名者貲三甲!
是誰如此大膽!
三人飛快趕去,而在鎮碑保護範圍外,南寧裡更南方的規整天地間,女鬼莜的魂魄已經淡到模糊,十幾丈的鬼靈白紗只剩不到八尺,帶著小奴鳶踉蹌後退。
沒見過這等架勢的小奴鳶俏臉慘白,被女鬼莜護著,又連聲勸道:“這位姐姐,好姐姐,你快走吧,奴不值得,奴的叔兄會給奴報仇!”
叔兄,就是因為你那個叔兄!
又捱了一刀,魂魄被融合了妖氣的內息烤灼,女鬼莜嬌軀顫抖,沒有肉身的她再一次感覺到五臟俱焚的痛苦,卻仍然護著小奴鳶。
她雖然不是人了,可生前也是任俠!
誰說女子不如男?她這個女性任俠,死了也不忘重承諾!講義氣!輕生死!蘇昂救過她,她也救過蘇昂,這就夠了,分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