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還在想怎麼鞋鋪前如此熱鬧,敢情是大家圍著孟婆正在議論紛紛,我走近側耳略聽了幾句,倒是險些嚇掉我的下巴。
欲要再上前幾步,不料,餘光裡面看見了沙華左手拿著一花籃,右手捂著自己的胸口,仰頭在看著什麼。
這一對還是蠻有默契的。
「你們且讓讓。」我還沒有開口,沙華便是從人群中擠到我前方右側。
他們兩人相視那一刻,空氣中忽然飄來了一絲絲火藥味。
一不留神,我竟然被人群擠到了最後面,不得已站在一邊的石頭墩上,看見孟婆咬牙切齒的走向沙華身邊。
這時,人群鬆散了許多,我可以不用側過身便是輕輕鬆鬆走到附近。
「呵呵,今兒怎麼想著來見見你的前女友。」孟婆話裡話外嘲諷意味很重。
沙華全然當做孟婆是空氣,視若無睹繼續提著花籃繼續往前走去,他前面的女人,一個個都很識趣走開讓出路。
「你聽到沒有!」
「若不是念在你是我前任的份兒上,我現在就讓你名譽掃地。」
聽到這句話,沙華頓時回頭,面色略略漲紅,扭著頭看了看周圍的觀眾,爾後怔怔的定在原地,看向孟婆。
看樣子,沙華還是知道不好意思。只是,都已經沒有榮譽了,怎麼個落地法呢?
「姐妹們你們都暫時別走,且聽聽我可憐的遭遇。」
孟婆的演技,幾日不見,提升得蠻快。
一眨眼的功夫,便是已經淚流滿面,身子遠遠地看,一顫一顫的抖著,像是被人拿鞭子抽了似得。
「我曾經深深地愛著這個男人,」孟婆一面說,一面靠近沙華,用擦拭自己淚水,已經被打溼透的手帕甩他的臉,「毫無保留的相信他,愛著他。可是,就算是這樣,他竟然還是揹著我在外面找尋歡作樂,不歸家,對我也是時好時壞,兇起來,還會拿東西打我。」
說著,擼起了自己的袖子,右手臂內側,青一塊,紫一塊,甚至手腕的地方已經腫起來。
若不是認識她話,看見了那些傷痕,我想,自己多少會相信她的話。
周圍的女人唏噓一片,紛紛指著沙華,或是竊竊私語,或是光明正大破口大罵。
孟婆得逞了,暗地一笑,繼續用帶著哭腔的聲音說:「請你們相信我,這樣給你們看我的傷口,絕對不是我在博取同情。只是,讓你們評評理。」
欲要說話的沙華,見狀,知道自己此刻有一百張嘴巴,也是說不清、道不白。
於是,他用花籃擋住自己的臉,試圖反身離開,事實上,事不如願,人人都攔住他的去路。
孟婆身子也不抖了,站直了指著鞋鋪的大門,「裡面的女人,外界傳言張似楓的未婚妻,曼珠,就是搶走我前男友的女人。她現在好了,不喜歡沙華把他甩了,懷著他的孩子,傍上了張大人,現如今,讓我這個本該是成為他妻子的人,流落在街頭。你們說說,這樣的女人是不是很賤?」
「是啊,不作就不會死,這種女人。現在不死,早晚都得賤死。」
「可不嘛,該死。」
「換做我,當場給這個女人幾個嘴巴子。」
謠言的魔力,我已經深切感受過一次。那是一種,儘管你知道事實不是,但只要一出現,所有的矛頭和髒語甚是粗野的襲擊,全部都朝著你奔來。
縱然你的內心再強大,只要它們不間斷的傳播下去,總有一天,就會徹底知道崩潰是種什麼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