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底下是一層冰,我只穿了比較薄的棉拖鞋,***的後腳跟已經沒有知覺,腳板漸漸地也失去了知覺。
我死死地抱住自己,只希望這樣能夠讓自己多少暖和一點。
與我路過的行人,無不是投來奇怪的目光,然後我們之間的距離一秒就拉開了。
「鄒舟?」
嗯?這個時候會是誰呢、
我回過頭,發現奶茶店老闆,正提著一箱旺仔牛奶向我走來。
「你這是……離家出走?」她衝著我眨眨眼睛,語氣十分調皮。
那一霎那,我頓時忘記了寒冷,噗呲笑出聲,「你又猜對了。」
「有去的地方的嗎?」
我尷笑搖頭。
「嗯,這樣啊,去我家怎麼樣?」
「呃……不太好吧,我還是……」
她其實並沒有徵求我的同意,拉過我的手,放進那暖和的口袋內。跟隨她的腳步,我的腳板開始回溫,不禁讓我覺著不可思議。
她從未告訴過我她名字,我也從未問,不過,這不是問題,我們仍舊像是認識了很多年哪一種,一見面便是覺著默契、無比親和。
暫時就叫做「她」吧。
她二十三歲,老家在農村,很投緣的是,和我爺爺、奶奶家很近。家中父母還在種田,她還有一個弟弟,就像是或是電視劇的情節一樣,為了自己寶貝弟弟,初中還未讀完,她隻身來到這個陌生的城市開始打拼,做過洗頭妹,在餐館裡面當服務生,還被老闆扣工資,快餐店內打掃衛生……
她對自己很摳,不捨得吃喝,穿用都是撿最便宜的買,攢下錢的就寄回老家。
她弟弟成績不錯,高考成績意外的好,上了一所985大學。
而她自己,遇上了一位貴人,教她經營之道,還碰巧遇見了一家低價轉讓的店鋪。
如今她已經是一家奶茶店的老闆,雖然收入不高,可是她已經很滿足,時常會帶上自己親手做好的奶茶和蛋糕去學校看望弟弟。
「我曾經不止一次想去死。」
我驚訝到說不出話來。
「我也是我爸媽的孩子,弟弟也就比我小一歲半而已。」她停頓了,喝了一口罐裝的啤酒,「離開家的時候,我爸媽都沒有表現出一絲絲的不捨得,好像我理所當然應該出去賺錢給我弟弟上學。」
「身上只有三百錢,來到這裡,沒有哪一樣不需要錢,我恨不得能夠把一分錢掰成三分錢用。沒有找到事做,我不敢花錢,路邊、橋洞、垃圾桶裡我都睡過,餓的沒有力氣了,我就去買一個饅頭。那種日子我過了三個月,現在想起來,我都覺著很害怕。」
「我爸媽一次都沒有給我打過電話,問我過得怎麼樣。倒是我弟弟心疼我,每個月的月末就來一次電話,央求我回去,甚至有一次逃課來找我。」
「你弟弟還是很愛
你的。」
「嗯嗯。所以我才有繼續堅持的動力。」
「對不起,讓你想起不開心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