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國的太子與商國的嫡公主兩位使臣有可能會在華國的境內碰上,這個說法雖然聽起來只是個巧合,但現在從慕容麟的隨行隊伍裡看見了顓頊明,那就不是一個簡單的巧合了。
玉染眉心一緊,看向容襲,沉聲開口道:“如若商國嫡公主與慕容麟真的在華國境內遇上,而那位嫡公主又恰好因為慕容麟而出了什麼差錯,這樣一來,所有的罪過都將被推到慕容麟的身上。一國來使身負一國主君之命,若是來使出事,那華國便要承擔所有的罪責。”
“而且使臣出使他國曆來都被四國以及曾經的明戌作為一件極為貴重的事情,使臣就如同一國榮辱,若是使臣在出使他國時因他國的緣由而出現差池,那麼那位使臣要出使的國家就會成為眾矢之的,淪落為他國笑柄,勢氣大衰。”容襲平靜地稱述著事實。
玉染斂了斂眸,在神思緩和之後才繼續接話道:“這麼看來,那商國雖說年輕新任,但心思確是狠辣。”
“也許這也是你的那位皇長兄提出的好建議,不然他又豈會第一個出現在這裡?”容襲眨了眨眼,有些淡然地說道。
“對,就如同你說得一樣。”玉染點了點頭,眼底晦暗不明。
容襲執起筷子,卻是替玉染夾了一口菜,直接遞到了玉染嘴邊,他看著玉染吃了一口,這才笑著繼續說道:“這麼讓你皇長兄折騰下去可是不行的呀。”
那樣一來,玉染定下的計劃或許就會因此被打亂。
玉染眼底一閃,驀地啟唇,似乎已有定論,她很明確地說道:“那商國嫡公主不能在華國境內出事,而慕容麟也必須到商國境內才能遇襲。”
容襲聞言,輕笑出聲,一雙眉眼彎彎,他瞧著玉染道:“看來阿染你的心還是硬得很啊!”
玉染斜睨了容襲一眼,將手中把玩的杯盞擱於桌面,聲色沉靜道:“彼此彼此。”
若非是因為容襲刻意將自己置於險境之中,迫使她不得不來到華國,或許她現在應該還不曾如此著急地摻和進華國的混局之中,而是在等到他們互爭互鬥得差不多的時候才現身插手。
而容襲的這一招,使得她直接就趟入了這攤渾水之中,不得抽身,只得一步步前行。
當夜,玉染在偏殿中說完自己的想法之後,首先便是蘇久頗為不贊同。
“殿下,要我說,您著實沒有必要為了這華國的事情而操心至此。現在顓頊明聯合商君他們爭對的是華國,要削弱的是華國的勢力,他們兩敗俱傷才是好的。蘇久雖然同意您幫容殿下,但此事牽扯過深,殿下您不應該親自動身啊!”蘇久眉頭緊鎖,很是憂慮。
樊溫在一旁斟酌片刻,也是開口說道:“殿下,雖然此事可能對於慕容殿下有些不敬,但樊溫也是不得不說。樊溫從不反對殿下與慕容殿下的情意,可如今您先是為了慕容殿下遠來華國,為慕容殿下制定了種種謀略,只為求他脫身恢復原來的位置。可現在又有顓頊殿下在前,打亂了您原先的計劃,這樣一來您現在又要為了慕容殿下而改變想法。
“而且,您現在的這個想法全然就沒有將自己顧及進去。您若是親自去阻止慕容麟被顓頊殿下設計,那也許您自己就會被顓頊殿下發現,以至於計劃失利,遇到危險。”
“是啊,殿下,我也覺得這事情風險挺大。您要是真的這麼打算的話,也有一個辦法,就是你挑個人代替您去,就算是我們三個裡面的人也行啊!不然的話,我還真是不能放心。”宋澤雙臂抱胸,一臉不滿地望著玉染。
玉染這才剛剛坐下說了自己的想法不久,這就被三個人連續唸叨到了現在。
半晌靜默,她搖頭失笑,“你們也太誇張了,我只不過是不放心你們去面對顓頊明罷了,拖延完時間之後自然便會回來了。”
“殿下,我看您是要親自看著慕容麟死在商國才能安心吧?”蘇久一聲長嘆道。
宋澤急得跳腳,“殿下,您可想清楚啊,為了慕容襲的事跑這一趟不划算的!就算您最後真的幫到了慕容襲,讓他順利地擺脫困境,可他呢,他只是在利用著殿下您對他的感情,一旦他站穩了腳跟,第一個就是不希望看見殿下您站在與他同等的位置上,甚至比他站得更高。到時候,豈非又是要傷到殿下您的心?”
玉染將他們的話都聽了進去,但卻只是垂眸一笑,微微提了提唇角,溫聲開口道:“你們都已經說到了這個份上,我又還能多說些什麼呢?”
就在蘇久他們以為玉染可能會回心轉意的一刻,卻是聽見玉染繼續說道:“我這麼做確實是幫到了容襲,可對於我也並非沒有益處。最起碼,我不能讓顓頊明的謀劃得逞,不然的話,或許將來還會牽扯出很多你我暫時都無法想象的事情。”
蘇久洩了一口氣,神情瞭然道:“說到底,殿下還是首先為了要幫容殿下呀。”
玉染柳眉微揚,淡然一笑,說道:“來都來了,連這件小事都沒能做到,豈不是掉了赫連玉的臉面?”
“恩,這點還是挺有道理的!”宋澤點了點頭,笑著咧了咧嘴,但是轉而又有些難受道:“可是這樣一來的話,接下去的十幾日裡我就又得為殿下提心吊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