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當他的痛覺慢慢恢復的一刻,他的左手頓時握著右小臂,發出了一聲淒厲地痛呼,他也同時猛地轉身,看向了那道劍光劃過的地方。
就在他的身後不遠,站著兩個人。
一個人站在稍遠,一身玄衣,模樣只是清秀,臉上的驚訝似乎還並未收起,一隻手還半是伸著,手裡握著的是一柄空了的劍鞘。
而另一個人,站得離他更近,此人一襲白色錦衣,容顏俊美,似乎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一種令人無法褻瀆的風雅溫潤,而那雙鳳眸之中更是透露著叫人心驚的光華。明明這白衣公子看起來更為的端莊溫雅,可偏偏此刻白衣公子的手中正握著一把鋒利銳亮的長劍,長劍之上仍有溫熱的鮮血殘留,一滴一滴地順著劍鋒淌到地上,與這一襲白衣形成截然不同的對比。
已經很顯然了,剛才出現砍掉大漢的手的人,正是這個俊美非凡的白衣公子。
“你!你居然敢砍了我的手!”大漢強忍著疼痛,驀地怒喊道。但他還是謹慎地沒有直接朝著白衣公子衝上去,因為他也不算太蠢,剛才那個出手實在是太過利落,動作毫無拖沓之處,可以說是非常至極,而且看這白衣公子的穿著和模樣似乎也不是尋常人家的人,他若是冒冒失失衝上去,恐怕性命堪憂。
一時間,那一群來追殺雲陸的人愣了,雲陸自己愣了,竹良也愣了,唯有玉染還站在那兒悠哉地提著劍,唇角噙著淡然自若的微笑,似乎她剛才做的不過只是揮劍斬了只禽獸一般。
玉染聽見大漢的話,眉眼彎彎,嘴角露出了一抹近乎惡劣的笑意,她眨了眨眼,說道:“對呀,我就是看你不順眼,所以砍了你的手,你能怎麼樣?”
先不論大漢有什麼反應,反正竹良已是被玉染這一場狠厲的一手和她說出的話給弄得怔住了。明明剛才要出手的人是他才對,誰知道他才剛剛衝出去,劍都還沒來得及出鞘呢,他這鞘裡的劍就已經被人給一把順走了。偏偏玉染出手得極快,連他都沒反應過來。
“你竟然敢砍了我的手,要是今天你說不出個名頭,你也不要走了!”那大漢終是被玉染給瞬間激怒了,也顧不上那麼多了。
可以說,玉染拉仇恨的本事還是一如既往的強大。
玉染聞言,還當真是裝著苦思冥想了一會兒,但最後,她帶著一副無辜可憐的神情搖了搖頭,提著劍做出雙手一攤的動作,說道:“怎麼辦啊,我好像說不出個名頭哎!那麼看來,你們只能連同我也一起殺了。”玉染說到最後,還十分贊同自己說得一般,狠狠地點了點頭。
“好啊,居然這般挑釁我們江家的人,給我要了這小子的命!我管你是誰家的,你今日必須就得死在這兒!”那被玉染砍了手的大漢立刻被激得暴怒了起來,首當其衝拔出綁在身側的長刀,直接就重重地朝著玉染砍了過去。
而另外剩下的人看見他們的頭領已是出手,於是也紛紛朝玉染的方向衝了過去。
“喂喂,你這個沒問題吧?”竹良嘴角一抽,問道。
“我近日裡修習聽風訣,覺得身法更是輕盈詭魅不少,今日便試上一試,也未嘗不可。”玉染執起長劍,目光在劍鋒上流轉須臾,接著微微一笑,自信說道。
“最近院子裡每日清早一看都是亂作一團的,看來都是你做的好事。”竹良忍不住唸叨了兩句,但也不得不承認玉染的努力。
明明只自己只需要靠著才謀便好,找人護著不是輕鬆不少?可偏偏玉染就是喜歡自己練習,她在自己的武功上也付出了極大的努力,只是為了有能力在每一個重要的時刻能夠不被他人輕易束縛。
玉染眨了眨眼,也不否認竹良的話。只不過敵人當前,玉染也不再做出回應,而是直接勾唇露出詭異一笑,下一刻,她的身形便是消失在了原地。
玉染的身形飛快地來到那斷手的大漢身側,她的速度快得驚人,只見劍光再一次劃過,大漢舉刀的動作便已是僵硬在了那裡,隨即人就往前一栽,倒了下去。殷紅的鮮血從他的腰際不斷地淌出,可見是被玉染一劍攔腰劃過,已是無可救治。
玉染將劍握得緊了緊,接著又是飛快解決了兩個靠近的人,一個旋身,她安靜地落在地上。劍鋒之上鮮血淋漓,而她的眉宇之間依舊平靜而溫潤,那唇角的微微笑意落在那些已經靠近的人眼中簡直就是心驚。
因為他們根本無人知曉,這樣一個外表看起來溫潤清透之人,到底下一刻會做出怎樣令他們恐懼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