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南玉你別亂說啊,還有你小心一點,你別又碰著手臂了。”
玉染笑說:“我用的右手,而且我自認為自己受傷還是好得挺快的,估計不用幾天手臂就能動了吧。”
“明明你這樣都是他害的,你幹嘛還總是那麼幫他說話。”長孫弘一手撐著下巴,不滿道。
玉染煞有其事地說道:“這就是做事不深思熟慮的後果,我失憶嚐到了苦頭,你以後也不可以隨便犯了。”
“聽姑娘這麼說,姑娘的記憶是已經恢復了嗎?”
“恩,這還多虧二公子的‘相助’。”玉染點頭,不緊不慢地說道。
“那姑娘可是憶起了自己是哪國人,又是哪家人?”謝意遠又問。
玉染繼續點頭,“憶起了。”
謝意遠眼眸之中沉靜下來,“姑娘今日和世子一道前來,也是為了質問於我嗎?”謝意遠知曉自己設計玉染頗深,甚至將玉染的訊息也一道回稟了長孫延。
“不,說實話我今日來主要是為了見一位老友。”玉染如實說。
“老友?”謝意遠的眼底忽然浮現疑惑之色。
“南玉,你就別和他囉嗦了,我們回去吧!你現在和他聊得開心,小心之後又被人從背後捅一刀。”長孫弘實在心中煩悶,他站起身,又去扶玉染。
玉染想了想,突然溫和地笑道:“對了,還從未和謝二公子好好招呼一聲。我名玉染,玉石的玉,耳濡目染的染。”
玉染本還準備繼續說下去,誰知是突然被長孫弘捂住了嘴。玉染瞥了一眼長孫弘,這才讓他訕訕地撤回手。
“玉……染?”謝意遠將這個名字唸了一遍,半晌,他的眉頭越皺越緊,眼中卻愈發地明亮。
玉染唇角噙著笑,她的眼眸微眯,接著右手在腰間摸了摸,她輕輕一拽,隨後伸手攤在謝意遠面前。
玉染的手心裡是一枚剔透的玉佩,上面的花案複雜,一看便是需要極好的雕工,而上面刻著一個顯而易見的“玉”字。為何說它顯而易見,因為整塊玉本身全都是純白透明的,卻偏偏只有這個“玉”字至上隱約帶著些許雪紅色。
“這個給你。”玉染看著謝意遠有些發愣地接過玉佩,她低聲笑了笑,眉眼微揚道:“你可別誤會,這不是送你的,是要還給我的。至於是什麼時候還,就看你自己決定了。”話畢,玉染輕輕拍了拍長孫弘的小臂,接著說道:“走吧。”
“哦……好。”長孫弘怔了怔,但他還是跟著玉染往外面走。他在出神,絲毫沒有發現前面的玉染忽然停住了,險些就撞了上去。
玉染好像想起什麼似的,她驀地回過頭,對著還站在桌案邊的謝意遠曬然一笑,“若是你想通了,便去院裡取一支開得正好的寒梅放在外面的窗臺上。”她頓了頓,又補了一句道:“對了,我喜歡紅色的。”
玉染和長孫弘出了謝府,長孫弘一直走在玉染後面,許久的沉悶氣氛之後,長孫弘才悶聲開口:“南玉,你剛才為什麼要把自己的名字告訴他。連我都只是想了一會兒就記起‘玉染’就是赫連玉,那他肯定立馬就想起來了啊。”
玉染突然放慢腳步,她走在長孫弘身側,接著側過眼眸瞧著長孫弘的面龐,她的眼底溫溫,語氣也是平和,“你是真的不懂,還是明明就懂卻要裝不懂?”
長孫弘聞言冷不防渾身一僵,他一時間一言不發。
玉染倒也不在意,“長孫弘,你是聰明人,你已經習慣把自己扮成這副什麼事都不懂的樣子了。或許有人會看不懂,但是我看得清楚,謝意遠也看得清楚,你自己心裡更清楚。”
長孫弘靜默良久,最後他一仰頭,長嘆一聲,重新看向玉染之時面上已經沉靜了不少,他出聲道:“南玉,你真的是顓頊染嗎?”
“是。”玉染沒有避諱。
“既然是這樣,那南玉你原本就是明戌的長公主了,可為什麼明戌還會滅亡呢?”既然有你在,為什麼還會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國家消亡?這是長孫弘剛才很想問的。
玉染抬了抬眼眸,她微笑說:“你真想知道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