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弘的神情看上去更苦了些,他兩步趕上玉染,走在玉染的身邊,微微俯身說道:“說真的,南玉你到底是要去謝府找誰啊,總不可能是謝意遠吧?”
“不是。”玉染側過頭,朝著長孫弘揚了揚眉梢,微笑著說道。
“不是?那是誰啊?”長孫弘愈發詫異地問道。
“都說了,你等會兒就曉得了。”玉染抬起完好的右手手臂,用著右手的摺扇輕輕敲了敲長孫弘的肩膀。
長孫弘捂著自己的左肩,誇張地往邊上退了一步,“呆會兒就呆會兒,南玉你別敲我呀!”
“想讓我不敲你,你就別給我擺出一副受到傷害的苦惱模樣,我不愛看。”玉染斜睨了他一眼,隨後歪頭說道。
果然,玉染這話一出,長孫弘瞬間委屈到沉默了,他就靜默地跟在玉染身後,一時間都沒有再說過一句話。
其實,長孫弘此刻的內心是極為複雜的。畢竟,他們現在是要去謝府,這讓他不管怎麼想都會聯想到謝意遠的身上,朋友背叛之痛,不是誰都能懂的。
而長孫弘的雙眼直視前方,他的眼底是玉染清瘦的背影。長孫弘覺得,若非他早已從多個人的口中以及玉染自己的表現中得知她是赫連玉,那麼他長孫弘怎麼都不可能想到——就是這樣一個看似溫柔纖弱的女子,居然會是寧國那個叱吒風雲的攝政王赫連玉。
赫連玉的威名長孫弘已經從很多人的口中得知了,他也有自己瞭解過。傳聞中皆是說,赫連玉原本才應該是如今的寧君,畢竟寧國朝臣上下基本皆是更願意聽從赫連玉的意見和命令,可偏偏赫連玉卻沒有接下寧君的位置,反而讓一個年幼的五皇子成為了寧君,而她作為攝政王輔政,這就很讓人覺得匪夷所思了。
可是,不管外界的猜測如何,有一點至少是肯定的,那就是——赫連玉雖是攝政王,卻如同寧君,她的地位和才謀無人可以質疑。
就是這樣一個渾身聚集著不可思議的人,居然被他長孫弘救了,而且竟然還成了他喜歡的人,最主要的是身為赫連玉的本人居然表現得更加隨意,彷彿她就根本不怕自己的身份在安國暴露一樣。
這都叫什麼事兒啊?
長孫弘兀自跟在玉染身後想著,忍不住抓了一把自己的頭髮,真是都快過年了,而他們的日子卻過得越來越不消停了。
看來,今年這歲也不用守了,就改成大家一起發愁多好?
玉染和長孫弘來到謝府大門外的時候,長孫弘才飛快地走到玉染的前頭,讓門口管事的人進去通報。
不一會兒,管事的人就重新出來,將玉染和長孫弘迎了進去。
“你們老爺最近身體還好嗎?”長孫弘看向走在前面不遠的管事,開口問道。
“老爺身體一切安好,就是最近朝堂的事務太多,所以經常覺著乏累。”管事人躬身說道。
“正好,我也很久沒有來看望過謝老爺了,今日既然拜訪,那麼就先帶我去看看你們老爺吧。”長孫弘想了想還是如此說道。
管家溫和地笑笑,隨後說道:“剛好老爺現在有空,請世子跟我來吧,我等會兒再進去通報老爺一聲。”
“好。”長孫弘點點頭。
“那這位姑娘呢?”管家明顯不認得玉染是誰,但終歸是長孫弘這個湘王府世子帶來的,他自然也不好怠慢。
長孫弘聞言也扭頭看向身側的玉染,他本來也是因為玉染的勸說才來謝府的,所以他也想知道玉染到底要找什麼人,“南玉,你是……跟我一起?”
玉染聽著,慢悠悠地抬起眼眸,接著平和地笑了笑,她點頭說:“一起吧。”
“哦,那行。管家,你帶路吧,我們一起過去。”長孫弘沒有多問玉染其他的,既然玉染都接受了,那麼他也就不用多說什麼了。
“好,請世子和姑娘跟我往這裡走。”管家點點頭,滿面笑意地應下。
謝尚書謝建白近日裡其實的確忙得打緊,再者今日剛剛從宮裡送出的公文又是火急火燎地事情,是把湘王爺扯進去的大案子。雖然此事看安君的態度,並非是謝建白經手,但有些調查的文案謝建白還是得仔細整理和調閱的。
當然,謝建白本人並不相信湘王爺會命令薛言與寧國人私通燒燬糧草,畢竟湘王爺一生皆是忠誠,更是領兵瞭如此之久的時間,可以說,湘王爺不可能不明白糧草對於安國西境的重要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