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弘這來是來了,但他倒是沒想到秦奚也正好在玉染這兒,他瞧著秦奚,點了點頭,“好巧,秦奚你也在啊。”
“不巧。”玉染微笑,代替秦奚回答了他。
“這是……什麼意思?”長孫弘被玉染說得摸不著頭腦,他的面上露出幾分詫異。
玉染曬然一笑,溫和地說:“剛好秦奚過來同我說了一個訊息,讓我稍微有些吃驚。這思量著,我都有些吃驚了,那麼想來你聽說了還不得被驚嚇死。”
這下,玉染說得夠清楚,長孫弘直接反應了過來。
面對玉染語出驚人的調侃,長孫弘只得敗下陣來,他剛才的著急全都因為玉染的話給一下子憋了回去。
他有些無奈地瞧著玉染,否認道:“南玉你別瞎說,我才沒有被嚇死。”
“那——估計離得也不遠了吧?”玉染故意稍微睜大了眼睛,眼底滿是笑意,唯有姣好的面容上帶有的是無辜單純之色。
“好了,南玉你就別再逗我了,我承認好不好?我承認現在我是著急得很。”長孫弘一手揉了揉頭髮,俊美的面孔上是掩不住的焦急。
玉染聞言,斂了斂眸子,沉默須臾之後柔聲啟唇道:“宛然醒了嗎,現在感覺怎麼樣?”
長孫弘被玉染陡然轉變的語調給弄得愣了愣,但隨即便應聲,“已經醒了,正讓綠彤給喂粥。我也不敢告訴她真相,只能暫時騙她說是有人要刺殺六皇子,把你和她牽連了進去,但怎麼說都是見她神色不寧,剛才一醒過來還著急著想來看你。恐怕要讓她恢復過來,得好一陣子了。”說到最後,長孫弘的眼中忽然陰冷了幾分。
玉染鮮少會看到長孫弘露出這樣的眼神,她頓了頓,終是開口:“你對長孫延有什麼看法?”
“長孫延?你是說君上?”畢竟長孫延是君,極少有人敢直呼他的名字,所以叫長孫弘停頓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長孫弘的神情似乎因為長孫延這個名字而顯得更加沉重了,他死死抿了抿唇,下一刻寒聲說道:“他五年前害了秦奚,害了整個秦家,他難道還做得不夠嗎?現在,又是湘王府,他是要眼睜睜地看著湘王府也一起消亡才肯安心啊!我爹一片忠心,可在他的眼裡就什麼都不是,他只是因為猜忌,所以便要犧牲這麼多清白之人的性命嗎?”
玉染的睫毛輕顫,她的眸中忽明忽暗,眼底映著的是長孫弘隱忍痛苦的模樣。她移了移視線,再看秦奚,發現秦奚也同樣因為長孫弘的話而垂下了眼。
玉染輕輕一嘆,啟唇說道:“長孫延當然會猜忌,他甚至對湘王府還有恐懼。你知道為什麼嗎?因為湘王在眾臣和百姓的眼裡太過高大了,比起一個性情暴虐無常的君王,湘王自然就成了那個德高望重的物件,這就好比五年前的秦太傅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