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襲在玉染耳邊輕笑,他的語氣很是溫柔,“我只是在風裡吹得久了,有些冷。”
“你冷你就回房休息啊。”玉染無語道。
容襲依舊沒有鬆手,他滿意地摟緊玉染,說道:“我覺得阿染的身上一直都很暖和。”
玉染沉默半晌,長長吁出一口氣,她算是敗給容襲了。她拍了拍容襲扣在她小腹上的手,卻是觸及到的是一片冰涼,讓她不禁皺了皺眉。
“先鬆手。”玉染說。
這一次,容襲聽話地乖乖鬆開了手臂。
玉染轉過身,抬眸瞧見的便是含笑的容襲,她輕嘆了一聲,接著也調整好了自己的心態,看著容襲的眼神也稍微柔和了一些,她說:“好了,我說真的,你先回去休息吧。我沒了記憶,你說得那些我幾乎都沒有印象了,就算你硬是叫我立刻記起,那也是不現實的。你給我一些時間,讓我慢慢回憶,讓我再適應一下,說不準我的記憶很快就會回來了。”
容襲還在盯著玉染,仍舊一言不發。
玉染又撥出口氣,她望著容襲,最終還是退了一步,語氣溫柔地說:“容襲,好不好?”
她叫他容襲,而非慕容襲,她用的言辭好似是懇求,又好似是在哄著一個不聽話的孩子。
“好。”容襲溫溫地看著她,須臾之後笑著點頭道。
玉染看他變臉變得這麼快,都要以為容襲是故意用他的那張美得惑人的臉擺出那副委屈的模樣,就是為了讓她能夠軟下心來。當然,玉染不得不承認,就算容襲是故意的,那也是夠厲害了,至少失憶的她無福消受得起這種“美色”。
子時的天色愈發地沉了,而冷風瀟灑,吹在玉染的面孔上,略顯涼意。玉染不是很怕冷,而且剛才修子期還特意讓她披上了披風,只是此刻,她卻異樣地感覺到身上傳來幾分莫名的寒意。
她一路往後院的那扇小門走去,感受到了寒意之後雙臂忍不住環抱在了身前,柳眉依舊微微鎖著,那雙平日裡透亮的雙眼此刻都彷彿被掩上了一層陰翳。她垂了垂眼簾,步履緩慢地走到門口,看見的是修子期正等在那裡。
“子期……”玉染抬眸看了修子期一眼。
“公主。”修子期知曉容襲必定將真相告訴了玉染,於是按照以往的習慣稱呼她。
玉染默了默,接著啟唇道:“我現在是沒有記憶的南玉,你叫我一聲公主,還真是折煞我了。”
“公主便是公主,在子期看來並無何區別。”修子期中規中矩地說。
“算了,你是他身邊的人,說的話和他也肯定沒有什麼差別。”玉染又靜默良久,才輕嘆一聲,擺了擺手說道。
修子期站在原地,低著頭,沒有應聲。看玉染的反應,修子期就知曉容襲並未將是他重傷的她說出來,所以玉染面對她的態度才能還算自然。
但是,修子期並沒有想要繼續隱瞞的意思。
“子期,我們走吧。”玉染說了一句,卻發現修子期沒有反應,於是她又喊了他一聲,“子期?”
修子期卻是忽然朝著玉染單膝跪下,一手搭在左膝上,垂下頭。
“子期你怎麼了?”玉染被修子期這個舉動又是弄得莫名其妙,她準備去扶修子期,卻不論怎麼抬他的手臂他都不起來。玉染無奈地起身,站直身子之後啟唇道:“你總該和我說說到底怎麼了吧?就這麼朝我跪下,還一句話都不說,我可是要走了。”
說著,玉染還做出佯裝要走的舉動,就在她從修子期身旁擦身走過的一刻,玉染聽到修子期終於開口了,然後說出的話無疑也是給了她當頭一棒。
因為修子期說:“公主,當初害您重傷落下山坡的人是我,是我……得到了華君的命令要殺您。”
玉染聞言,猛然回頭,她怔怔地盯著修子期,一雙黝黑的眼睛之中神情莫測。
玉染抿了抿唇,她是當真沒有想到她這隨口一問,就讓修子期對她說出了這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