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大年聽了,心中鄙夷:你小子打什麼前鋒?前面哪有什麼敵兵?你這分明是怕死啊。
不過馬虎這說法倒也在理,也不好說什麼。
杜懷彪見對方這一萬人馬衝過來,接應仲大年逃走,心中大怒,一聲令下,東庭軍調整陣形再次撲了過來。這一回變成了追擊,馬虎的一萬兵,有一半被東庭兵包了餃子;逃出生天的,連仲大年在內,不過是五千人。
這五千人匆匆逃竄,仲大年心中擔憂逃不脫,就問道:“馬將軍,你與麻將軍向來是人稱‘麻皮離不開馬虎,馬虎離不了麻皮’,怎麼這回沒見麻將軍?”
馬虎道:“仲將軍,老麻在前面埋伏,等著接應我們呢。”
於是馬虎、仲大年拼命縱馬,終於在全軍覆沒前逃到了麻皮的伏擊區。
於是就聽得鼓聲大震,麻皮領伏兵殺了出來,放過馬虎與仲大年,迎頭攔住東庭兵。
杜懷彪見有伏兵,不知敵人有多少人馬,不肯冒險,於是下令撤軍。
這一戰,東庭兵雖未能抓住仲大年,但是,仲大年並馬虎共一萬八千人,戰死過萬,逃回者不足四千。兩下收兵時,但見一路上橫七豎八地,是屍體枕藉,血染黃沙呀。
杜懷彪下令,就地掘坑,將屍體集中送入坑中,先焚燒再掩埋,其中偶有傷重未死者,也就此丟了性命。
前人云,一將功成萬骨枯,嗚呼!悲哉!
那仲大年、麻皮、馬虎三將逃回老虎口,見了仲而要,報告戰情,仲而要大怒道:“杜老賊欺人太甚!我必為你們報此一箭之仇。”
軍師賴興道:“杜老賊也是個能用兵的人,少柱公須防他偷襲。”
仲而要道:“不必等他來偷襲我軍,我們先去偷襲他!賴先生,你設計設計,看看怎麼偷襲?”
賴興道:“少柱公,杜懷彪今天大勝,必然全軍喜悅,士氣倍增。當然,也會因此小瞧我軍。小臣近來研究那李詩劍幾場勝戰戰例,都是用了偷襲之法。我們就趁今夜偷襲,最是好時機。”
不料杜懷彪在軍中下令:敵軍敗回老虎口,必然士氣沮喪,我兵趁今夜偷襲奪關,正是時機難得。
有道是“風高放火天,月黑殺人夜”。這一夜,正是月黑風高。初更時分,風乍起,二更時,星星點點地落下了雨來。
那仲而要軍中,兩支兵出,一前一後,沿著山腳前進,行到半路,夜正三更,迎面一支軍到,兩軍就在黑暗中廝殺起來。正不知幾人落馬,幾人陣亡之際,雙後後軍都到,就攪在一起,混亂相殺。
然而伸手不見五指,亂兵混殺,多有誤將身邊己方之人當作敵兵給砍倒了的。
殺到四更後,突然間,那零星雨變成了傾盆大雨。雙方兵將,不由自主地都向自己的來路後退。
兩軍不再接觸,這才停止戰鬥,各自狼狽撤回。撤回後,天色放亮,清點之下,都是傷兵無數,滿營*。
杜懷彪怒道:“本柱公用兵已久,豈會弱給仲而要這黃口孺子!”
於是杜懷彪就軍中點兵,抽出三萬精銳人馬,親自帶領,不顧陰雨,當天就出了金塔關,直奔老虎口,離關三十里紮下營寨。
這一天,雨根本就沒停。日已過午,杜懷彪軍中,雖有新立之營帳,但諸軍兵將,都是生火困難,將就著喝點冷水,吃點乾糧。
到未時,安營既畢,杜懷彪巡營,聽到一小校嘆氣道:“本都是皇家之兵,卻因他兩柱公之爭,害得我們下雨天來這裡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