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園莊或者說整個交州的運作其實都已經成了體系,單獨的研究某一個地方是沒有用的。
越是研究就越是迷惑,因為每一件東西的背後會牽扯出新的東西。
戶部尚書範秋禮和工部尚書杜傑最近頭很疼,因為交州這邊的東西顛覆了他們的認知。
範秋禮自認為對錢財這一道還算精通,可直到遇到了李昭,遇到了錢多多,他整個人都茫然了。
雖然他不會明著說,商人都是低賤這類話語,但心裡的確是這般想的。
讀書人的地位高高在上,這是毋庸置疑的事情。
可在交州就沒有這樣的事情。
或者說,商人在交州這邊的地位十分獨特,他們不低賤,相反,他們地位還不錯。
每個商人都可以拍著胸脯說,自己對交州的建設、發展、進步都做出了巨大的貢獻,與老百姓也是一樣的。
起初,範秋禮是有些不信的,直到大家開始辯解:
老百姓種田繳納賦稅,為的是促進國家的穩定,供應糧食的需求,而我們商人只不過是換了一種形勢,我們雖然是做生意的,但生意在交州這邊的稅賦也比較重,乃是十稅一。
這個商稅,最終也是要進入交州當地和國庫的。
不管這筆錢是用來幹什麼,其實都是和老百姓種田繳納的糧食是一個道理。
為何老百姓的糧食賦稅就是對國家有利的,而我們商人的就不是呢?
同樣都是交給國家,同樣都是用於國家建設,為何要區分高低貴賤?
不管是範秋禮,還是後續戶部的某些大員在聽到這番話後都沉默了。
商人不是人?
還是商人偷奸耍滑了?
至少,他們見識的絕大多數的商人遠比其他人都要誠信。
他們視信譽如生命,甚至願意用生命捍衛這份信譽。
試問,又有多少人可以做到這一點?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商人繳納的商稅乃是所有群體之中最多的。
為何貢獻最多的,卻是地位最低?
行!
即便是我們地位最低,我們也能接受,但你們不能動不動就羞辱我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