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呼吸平穩了很多，不像之前那樣虛弱無力，這樣的發現，也讓她懸著的心放了下來。
小心的掀開被子，輕輕的起身。
諸葛傲霜回頭看了看江毅閉著的雙眸，替他將帛被向上拉了拉，蓋住他脖子以下所有位置，又親自打了水來給他拭面。
做完這些，諸葛傲霜就端著銅盆出了江毅的寢宮。
“參見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自從她回到皇宮，這裡的人都喊她娘娘。
也許是有人指使，也許是看她是個女人，又時常出入後宮，出入皇帝的寢宮……
不過不管是什麼，這種稱呼，隨意什麼，她都不在乎。
就在諸葛傲霜開啟門走出去的時候，榻上一直閉著眼睛沉沉睡著的江毅卻睜開了眼睛。
他的一雙眼睛睜開，滿滿的都是紅色的血絲。
很明顯，他一夜未睡。
他抬手摸了摸額頭，觸手微微有些溼潤。
這裡，剛剛被她親手擦拭過。
她那麼溫柔的對待，讓他想到了曾經。
無數次想到這些曾經，都會讓他心痛如絞，後悔不已，自責不已。
可是伴隨著她剛剛的動作，此時此刻腦海裡的回憶是這樣的溫暖，這樣的幸福。
在臨死前，能得到你這樣的對待，哪怕我江毅今天便死了，也沒有任何遺憾。只是擔心，我不在你身邊，你能不能好好照顧自己。
這些事情，諸葛傲霜自然是不知道的，她走過熟悉的九曲迴廊，果不其然在盡頭看到那個一身紫衣的白塵，不對，應該是……司馬塵……
司馬塵背對著她站立，似乎是在欣賞身周的景色，又似乎是在等她……
“沒想到，公主殿下還能活著回來，真是不易。”諸葛傲霜剛剛走來，司馬塵就已經轉過身來，對著她說出了這樣一句話。
“你不怕死？”諸葛傲霜聞言挑眉問他。
既然知道她回來了，那麼處置了那麼多人的她，沒有處置司馬塵，司馬塵居然也不提前走？他這是等著她殺了他嗎？
“你殺的了我嗎？”司馬塵同樣問她，眼睛裡閃著自信的光。
“你以為我殺不了？”諸葛傲霜嘴角揚起冷嘲：“你留下來的原因，恐怕不是自信滿滿的以為我殺不了你，而是怕你連累了他佈置的那些棋子吧？”
司馬塵面上的表情沒有絲毫動容，只是如今已經習慣了察言觀色的諸葛傲霜自然不會漏掉，他左手手指一瞬間的彎曲。
那個人培養出來的人，都不是簡單的人。
自然不會因為她的話，不會因為她戳穿了他們而面色大變，但是隻要是人，那麼總歸有一點點動作的。
哪怕是瞳孔瞬間的收縮，手指的微微彎曲，或者是腿腳不自然的一扭……等等下意識的動作，有時候往往就是他們心裡真正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