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的陽光帶著些刺刺的熱,破破舊舊的街道,一輛車駛過,揚起灰塵無數。
街邊,一輛黑色的邁巴赫停著,與眾不同的車型線條,引得過往的三三兩兩的行人,無不側目投去打量的目光。
兩個下屬將岑安帶走了,陸景鬱不知道時煥現在是什麼打算,所以也沒急著開車離開。
如今確定是時熠指使岑安乾的,按照正常的思路,應該報警讓警方拿人。
可關鍵只有岑安口頭上的證詞,並無其他有力的證據,一旦時熠抵死不認,反咬岑安聯合時煥誣陷,到時候反而讓時煥處於不利的地位。
何況慕歡歡還在時熠手上,他們也不敢輕舉妄動。
因為時煥的關係,陸景鬱對時熠這個人渣還是頗為了解,慕歡歡落在時熠手裡,時間每多一分一秒,對慕歡歡都不是什麼好事。
陸景鬱玩著打火機,拇指漫不經心的撥動,火芯燃了熄,熄了又燃。
倏然,他一把闔上打火機的蓋子,偏眸看著時煥,咬牙說:“煥兒,要不我現在就找人把時熠給綁過來,我不信撬不開他的嘴!”
時煥坐在副駕上,指間的煙靜靜燃燒著,他仰著頭閉眼靠在椅背上。
他保持這個動作許久了,不言不語,表情很平靜,與上午從醫院電梯出來,知道慕歡歡或許出事了的時候判若兩人。
時煥腦海裡正一遍遍的回放從早上起床後的一點一滴,明明就幾個小時前的事情,那時候慕歡歡就在他觸手可及的地方。
他伸伸手,就能擁她入懷。
可現在,他不知道她在哪兒,也不知道她正經受著什麼樣的事情,還有賓士車後車廂的血……
聽見陸景鬱的聲音,他才有幾分恍惚的回國神來,沒急著搭腔,不緊不慢的抽了口煙,才開口道:“不用,如今他認為手上捏著我的軟肋,我若是表現的太著急了正著了他的道。”
例如幼時的他帶回家的那隻流浪貓,例如秦伊,只要他太過在乎的東西,時熠總有想要摧毀的慾望。
他只能拿捏好情緒,才能迷惑住時熠,這樣慕歡歡或者能少受到些傷害。
時煥雙眸沉沉盯著前方得某處,強大得自制力剋制著自己得情緒,冷靜理智的分析道:“時熠綁架歡歡是為了明天的董事會,如今歡歡已經失蹤幾個小時了,時熠想必料準我已經猜到是他乾的,現在就等著我送上門。一旦他確定歡歡比起時潤還要重要,即便我們給了他想要的東西,他也未必會將歡歡完好的還給我。”
主動權絕對不能掌握在時熠手上。
何況,這件事只怕也不是時熠能如此精心設計得出來的,慕歡歡如今也不見得還在時熠手上。
時煥停彈了下菸灰,停頓了幾秒時間,繼續道:“時熠人前溫淡謙和,骨子裡卻異常的暴躁,不是個沉得住氣的人。我們按兵不動,不出意外,明天董事會之前就會主動找上我們。”
屆時,處於被動方的就不是他們,而是時熠了。
聽完時煥的一番話,陸景鬱不得不承認,在博弈方面,他確實趕不上時煥,不過……
“你就不擔心歡歡嗎?”陸景鬱盯著他,不想錯過他臉上一絲的表情,“時熠這種渣渣,歡歡在他手上,沒增加一秒,就多一分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