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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心閣外,跪伏的驚雷眾人。
見到容天月,眾弟子紛紛起身,讓出一條路來。
輕叩了幾下門,容天月推門進了問心閣,見到地上破碎的茶杯茶盞,嘆了一口氣,彎下腰來。
“已經亂成這樣了,還撿它作甚?”古承風臥於坐榻之上,翻身向裡,默默的說。
“再亂,終歸會有那麼一個時間,那麼一個人來收拾的,不是嗎?”容天月平靜的說。
似乎若有所感,古承風緩緩的起身。
“我欲施以仁德,卻引來群雄割據,我欲平定天下,卻落得一敗塗地。仙緣弟子,本應修道問仙,清心寡慾,現如今卻成為了殺伐的工具,手起刀落,冷血無情。”
“終於明白……”古承風的臉色變得有些落寞,“師父當年為什麼要走了。”
“百餘年前,正邪之戰,中土五派相互推脫無一援者,看來這威脅天下的不是鬼姬而是人心啊。”
細心的將碎片收拾妥當,容天月看著古承風的背影,安靜的說,“師父為人直率,不善勾心鬥角,他能為這天下做的,便是力敗鬼姬,清除魔教,將一個正道的天下留給師兄你,然後悄然離去。”
“因為師父相信。”容天月堅定的說,“以師兄的才智和城府,定能解決正道之間的矛盾,還天下以永久的安寧。”
“只是你師兄不才,不能完成師父他老人家的心願了。”古承風心灰意冷的說。
“安定天下絕非一代之功,我們不妨如師父一般。”容天月提高了聲調,“為這天下窮盡其智,竭盡所能,便問心無愧了,放眼當下,我等能做的,是將一個仙緣一統的天下留給後人,然後退位讓賢。不知師兄意下如何?”
“只是不知孝正……”古承風有些遲疑。
“對於後人。”容天月溫和的笑了笑,“我等能做的,便只有相信了。”
“就像當初,師父相信師兄你一樣。”
古承風回過頭來,看著容天月,苦笑道:“師妹的心思如此細膩,不知這世上還有什麼事是你看不透的。”
“有些事,不是你看不透,而是你太在乎了。”容天月眼神飄向了窗外,也不知這句話是說給誰聽的。
二人沉默了良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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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一事……”容天月猶豫了一下,小心的開口,“馨兒出來了,不管怎麼說,都要支會師兄一聲的。”
“嗯……”古承風點了點頭,似乎也沒有十分的意外,“面壁十二載春秋,也算有個交代了,更何況當下仙緣正值用人之際,就算不是那天雷,我也準備讓孝正釋她出來的。”
“天雷?”容天月愣了愣。
“對啊。”古承風稍有些奇怪,“你應該見過蘭芷馨了吧,她沒和你說嗎?幾日前的夜裡,狂風大作,一道天雷劈碎了千佛古塔的石門。”
“雖然我也不是很相信,但是據孝正所說此事多位弟子親眼所見,確信無疑。當下派內之事繁多,便也沒再追究。”
容天月將信將疑的點點頭。
“先不說這個。”古承風動了動身子,“依師妹所見,下一步我仙緣當何去何從呢?”
“此役大敗,弟子折損甚重,因此重振仙緣必然是刻不容緩的頭等大事。”容天月神情堅定的說。
“另外,從此次馳雲之戰的過程來看,兩把禁器之力我等已抵敵不住。”容天月的面色變得有些凝重,“若任由崆峒去尋找火屬性女媧後人,真有一日,乾坤扇開,我仙緣必將墜入萬劫不復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