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俊龍拉開簾子走進了解剖室,透過簾子拉開的瞬間,林明用餘光瞥到了解剖臺前站了三個人,將解剖臺上那具可能已經面目全非的屍體擋住。
一箇中年男人,神情嚴肅,穿著防護服,戴著口罩。另外兩個則像是他的助手,很年輕,剛大學畢業的模樣。
林明坐在到了靠解剖室的一張辦公桌上,背對著解剖室,耳朵卻豎起來。
“老邱,有發現沒?”
一進門,方俊龍就不由自主地瞥了一眼屍體。那屍體其實也沒那麼恐怖,只是肚皮被切開,透過觀察他的胃內容物,來檢查死亡時間。並且看看有沒有其它傷口、毒物反應之類的。
方俊龍從警近10年,什麼樣沒見過。幾年前夏天雲河河灘打撈上一具腐爛的浮屍,那酸爽比這個強烈百倍,方俊龍早就麻木了,看屍體跟看拔過毛的土雞沒什麼區別。
城關區刑警大隊從業20年了的老法醫老邱道:“死亡時間確定了,大概是凌晨2點左右。死者死前食用的燒烤、飯菜都比較完整,只有一點點進入十二指腸。這說明死者剛吃完飯,躺在床上不超過10分鐘,就已經被兇手殺害。”
“跟我們推測的一樣,我們懷疑兇手是提前藏在床底下,等死者在1點50分被人送回家,在人離開後,就從床底下出來一刀殺死了死者。”
方俊龍問道:“還有別的線索嗎?”
老邱搖搖頭:“我們做了測量屍溫、胸腹腔解剖、分離胸骨、剝離粘膜等等。一切正常,可以確定的是全身上下都只有一處傷口,所以那是唯一致命傷。這個傷口切創的口呈紡錘形哆開,合攏時呈線狀。創緣整齊、平滑。創角尖銳。創壁間無組織間橋,創口周圍面板無表皮剝脫和皮下出血。與本案遺落在現場的兇器吻合,可以確定兇手就只出了這一刀。不過兇手的力氣相當大,在兇手過程中居然出現了砍創,這種創口是很難在這樣的刀子上出現的。”
方俊龍點點頭,砍創的形成一般是由比較大的刀切砍而成,比如菜刀、西瓜刀之類的刀具。而兇手犯案用的兇器,就是一把比普通水果刀稍微大一點的尖刀,能用這種刀切出砍創來,兇手用了多大力氣就可想而知了。
“現場也沒有找到任何可用的資訊,沒有頭髮,沒有腳印,兇手可能是戴了頭套和腳套犯的案。不過在死者家門口,我們找到了半個奇怪的腳印,經過檢查,是一種平地膠鞋。”
“平地膠鞋?就是那種底部沒有紋路的鞋子,這兇手也太狡猾了吧。我只在少數案例和偵探小說見過這種東西,現實裡還是第一次遇上。”
“是的。平地膠鞋把所有的花紋紋路給抹掉,踩到地面就不會有任何紋路,從而無法判斷兇手的任何資訊。”
“真的就沒有一點可用的線索嗎?”
“我只能透過現場判斷,兇手經過詳細周密的計劃,且對被害人極為仇恨,這一點從出刀的力度就能看出來。兇手在務必要讓那一刀,就置死者於死地。所以我能給你的建議是,最好是從死者的人際關係和仇殺方面著手。”
方俊龍失望地道:“也只能這樣了。”
而在方俊龍找法醫瞭解情況的時候,張邵安已經出現在了市一中。因為是放假,一中校園裡很空曠,除了附近一些來學校打籃球的人在操場揮汗如雨,就靜悄悄的,林木間還透露著隱隱森然的涼意。
這是因為一中綠化做得太好,幾乎所有的道路上都是綠樹參天的林蔭小道。太陽曬不進去,又沒了平時的人氣驅散,就自然而然產生了這樣一股清涼的感覺。
張邵安如同一個放假的傍晚來學校散步的普通學校,在校園裡篤步了七八分鐘,才慢吞吞來到了高一所在的承德樓門口。
不出所料,教學樓的大門口被推拉門鎖上,一道鏈子鎖和一道U型鎖,雙重保險。
他在樓底下觀察了許久,過了近兩小時,才從學校出來。
與此同時,周運凱正在電腦前。
熟練地開啟收藏夾裡的一個地址,打入賬戶密碼後,周運凱登入到了這個論壇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