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林明沒有立即回答,彭晨臉現疑惑。
“新傳院。”林明急中生智,脫口而出:“我是新傳院的。”
他記得松大是有新聞與傳播學院的,因為大學就是學的這個專業,對這個專業最瞭解,剛好能應付。如果彭晨問自己一些屬於這個專業的問題,也不怕穿幫。其它的專業,林明一竅不通,也不知道松大具體有哪些院系,沒法胡謅。
彭晨驚訝道:“是今年3月份成立的新傳院,我記得原來好像是新聞學專業吧。現在成立新院,據說加入了傳媒專業,我也不懂傳媒專業到底是幹嘛的,專業變得怎麼樣?好就業嗎?”
林明只能大呼幸運,他不記得松大的新傳院是多久成立的,只是靈機一動想到了這一點,硬著頭皮講的,結果恰恰就是這麼湊巧。今年3月份,松大的新聞學專業成立新院,將傳媒類的播音主持、編導、表演以及傳播學納入到新院中,組建成新聞與傳播學院,讓林明矇混過關,沒有引起彭晨的懷疑。不然的話,作為一個陌生人忽然知道對方名字且上去搭話,顯然會讓人生出警惕之心。若是讓彭晨以為自己不懷好意,絕對會錯失一次與未來網際網路大佬結交的機會。
“還行,傳媒類就是新聞媒體以及影視藝術等等方向的專業,像電視裡的那些大明星啊,主持人啊,記者編劇之類的,就是學的這個專業。我學的是編導,你可以理解為編劇和導演的結合,各方面都要學一點,雜而不精這樣子。”
談起自己的專業,林明侃侃而談,好歹上輩子也是藝術類專業的學生,又在地方電視臺和首都的大影視公司混了好年,見識和底子都不差,忽悠什麼都不懂的外行人,絕對綽綽有餘。
他繼續道:“至於就業的話,你看最近幾年電視臺和影視方向的行情就知道,不論是拍攝還是編劇或者導演後期方面的人才,相當稀缺。特別是攝像和剪輯方面的人才,因為一部電影或者是電視劇拍出來和剪輯的時候,是非常需要攝像師和後期對構圖與影片銜接有優秀的功底水平,在好的攝像師和後期稀缺的情況下,這個行業的薪資相當高。據我所知,如果水平沒有太大問題的情況下,去首都一些比較大的影視公司做攝像和後期,一個月七八千還是能拿到手。”
零二年國內影視環境逐漸起步,大量資金湧入到這個圈子,使得影視行業熱門起來。但那個時候國內影視行業方面的人才奇缺,優秀的攝像師和後期剪輯非常少,以至於很多導演又要當攝像又要當後期,根本不像後世那樣分工明確。
像拿了很多國際獎項的張導,早期就是幹攝像師出身,拍攝電影的時候,不僅要當導演,客串臨時演員,還得經常親自扛著攝像機拍攝,後期剪輯的時候,也是親自上陣,一人幹了很多活,才能將一部電影支撐下來。
由此可見,那個年代這方面的人才薪資到底有多高。事實上,即便是未來已經不缺優秀的攝像人才,這個行業的薪資依舊相當不錯。勤勞一點的優秀自由攝像師,一個月一兩萬,還是沒有多大問題。
“工資這麼高嗎?”彭晨先是驚訝,然後懊悔不已:“早知道當初報考新聞學了,搞得現在畢業後不知道找什麼工作。這段時間在雲城找了很久都沒合適的,都打算回老家了。”
作為剛剛畢業的應屆研究生,彭晨還遠不是後世上市集團CEO那般非凡的身份,目光也並沒有看得多長遠。他現在考慮的問題,從來都不是想著要創業開公司,也不是想著要開發什麼瀏覽器和播放軟體,而是想辦法找份工作養活自己。
彭晨的這話番,讓林明相當驚訝。
他無法想象,16年後身價百億的網際網路巨頭,在他26歲的時候,正在思考的問題和煩惱,居然跟一個應屆大學生一樣,只想怎麼找一份收入還不錯的工作,簡簡單單地養活自己。
這簡直不像是一個未來大佬能說出來的話,現在的彭晨,跟普通的失業上班族,有什麼區別?
可是仔細想想,林明卻又發現理所當然。
因為沒有誰,是天生就強大的。未來的大人物,在很久以前,也可以很短視,可以很弱小,可以很貧困。關鍵在於,在你弱小的時候,是否累積了將來強大的基礎和經驗,為你從一無所有,走向成功奠定一個結實的基礎。
就如電商巨頭老馬早些年只是一個普通大學英語老師,為了養家餬口,接了許多翻譯的活掙外快,工作了6年後,才萌生了創業的想法。用積蓄建立了一個翻譯社,請退休的老師來做翻譯。但翻譯社並不景氣,為了生存,老馬揹著大麻袋到沿海城市去進貨,拿回翻譯社賣鮮花,賣禮品。還曾經做過一年醫藥銷售,推銷物件上至大醫院,下至赤腳醫生,什麼都幹過。可正因為這些年走南闖北的經歷,開拓了老馬的視野,才讓老馬有了創業目標和思路,敲開成功的大門。
所以跟老馬一樣,彭晨早些年也從未想過自己未來一定會多有錢,從沒有想過以後會多成功。作為一個出身於一個並不富裕的普通工薪家庭,彭晨的壓力其實相當大。因此他現在並不關心網際網路的發展,他只想著自己的工作和工資。
而在雲城,網際網路行業幾乎沒有任何發展。先不說計算機行業的網路公司非常稀少,就算有,工資也低得可憐。別說在這個年代,即便到了16年後,雲城的普通程式設計師一個月的工資,也不過四五千元,相當的苦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