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陽光很暖。
光線柔柔地照進來,灑在林明的側臉上,令他的臉一半明暗交錯。
他用溫柔地聲音唱著:“晚風吹起你鬢間的白髮,撫平回憶留下的疤。你的眼中,明暗交雜,一笑生花。暮色遮住你蹣跚的步伐,走進床頭藏起的畫,畫中的你,低著頭說話。”
聽到這句歌,林常青和方蘭對視一眼,這對十多年的夫妻還不算老夫老妻,可隨著歲月的流逝,年輕不再,即將步入中年。林常青寬厚的背越來越駝,鬢間白髮漸生,方蘭眼角長了皺紋,再多的化妝品,也掩飾不住時間的滄桑。
“你好像,生了一個了不得的兒子。”林常青將方蘭摟在懷裡,早上的暗氣煙消雲散,剩下的,只有對妻子的愛意和那年將方蘭娶回家的幸福。
方蘭在他懷裡幸福地微笑:“是你的種好。”
林常青笑笑,摟得更緊了。
林明握著話筒,淡漠地看著天花板,眼中逐漸迷離:“我仍感嘆於世界之大,也沉醉於兒時情話。不剩真假,不做掙扎,無謂笑話。”
浮現在他腦海裡的,是高二那年的一個上午,八個兒時的小夥伴在朝陽下歡樂地相約走入網咖。
網路是一個比世界還大的世界,他們沉迷於此,享受於此。他們愛上了這個不知真假的世界,懵懵懂懂地將它歸類到自己的人生一部分,以為這個世界也會愛他們。
可世界很大,它誰都不愛。
“我終將青春還給了她,連同指尖彈出的盛夏,心之所動,就隨風去了。”
“以愛之名,你還願意嗎?”
林明眼眶中的淚水,緩緩滑落下來。
同樣在那個陽光明媚的下午,夕陽斜照。熙熙攘攘的校門外,穿著白色連衣裙的安然安靜地躺在他的懷裡,露出慘白的微笑。
鮮血浸染了她的白裙,像一朵絢爛的曼陀羅花在彼岸盛開。
她的手緊握著林明的手,久久不願鬆開。
上一世,
他欠了她。
現在,
老天讓他重活到了這個夏。
安然,
這一世。
我用這青春還給你,以愛之名,你還願意嗎?
........
臺上的歌手唱得淚流滿面,臺下的觀眾久久不做言語。
就好像誰一旦打破了這平靜,就將這應繞樑三日的天籟給打消了一般。過了許久,梁曉嶽輕輕地鼓掌,趙斌方文輝以及林明父母,都紛紛鼓起掌來。
林明將話筒放回原處,擦了擦淚水,笑著帶淚走下這舞臺。如果是在上一世,他有理由流出淚水。因為起風了不僅詮釋了逝去的青春,也詮釋了他的過去。但這一世,青春正當年少,他就應該乘風而起,一騎絕塵。
“演奏效果比我預料的還要好,溫柔動聽的旋律,加上這美妙的歌詞,組合在一起像是起了化學反應,令人陶醉在這優美的歌聲裡難以自拔。一首歌就像是一個世界,聽的人總能在這個世界上找不到不一樣的東西。但這首歌給人的感覺卻像是一杯醇厚的美酒,初聽的時候那股飽經滄桑和對青春追憶的嚮往撲面而來。令人如飲下一杯美酒,不僅有辣喉的快感,也有香甜的回味。第一次聽的時候,就已經很有感覺,再多聽幾次,不管迴圈多少次,都能有全新的感觸。”
梁曉嶽讚歎道:“現在很多火歌剛開始會給人驚豔,覺得這首歌實在太好聽了,但這種驚豔持續不了多久,因為它沒有底蘊。你可能會聽一首歌迴圈一個星期,但一定不會將它迴圈一個月。但起風了這首歌,是你哪怕迴圈一個月,都還是想繼續聽下去的一首歌曲。因為它不僅給你第一次的驚豔,也會讓你在聽的時候,不斷有新的東西生出來。在聽了很多次後,你無法對它產生厭煩,因為它的內涵是全面的,不論是歌詞也好,還是旋律也罷。相當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