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宴,綠酒一杯歌一遍。再拜陳三願:一願郎君千歲,二願妾身常健,三願如同樑上燕,歲歲長相見。《長命女·春日宴》
揚州
悠悠揚揚,兜兜轉轉已是金秋十月,又是一年桂花開。蕭宅別苑的花園裡,種滿了金桂,整座府邸都被桂花的甜香籠罩。
園子裡,一身月牙錦袍的男子正執劍揮舞,劍式行雲流水,出神入化,風姿颯爽,好不英武。
只是練了不到一刻鐘,男人的額頭上便已滲出汗來,體力也有些不支。收住劍,便是一陣猛咳。。。
自從蕭清月離開後,這男人便也落下了病根,這府中前前後後不知請了多少名醫過來醫治,大夫們診治的結果也都大抵相同。
蕭南楓這是心病,都說心病還須心藥醫,可這心藥已經。。。若長此以往下去,怕是會不妙。
這可愁壞了府上的管家和李勳一眾僕人,反觀他們的主子不但一點都不在乎,在這種情況下還每天堅持練劍。
這幾個月,除了處理一些公務之外,蕭南楓便是一直在府中,站在園子裡盯著那些金桂一看就是半晌。要麼就是將自己關在書房內,一待就是一天,不吃不喝,也不讓任何人靠近書房。
之前有個丫鬟進書房打掃,整理了一下書桌上的東西,被他知道後,下令狠狠責罰了一頓趕出了府。
這書房如今好似成了蕭宅別苑裡的禁忌之地,沒有特許,所有人連靠近書房的範圍都不敢,都是遠遠的繞過這塊地方。
此刻,男人用劍撐著身體,微喘著氣,俊美的臉龐有些蒼白,那雙深邃的眸子,隨著蕭清月的離開,變的如死灰一般,再也不曾亮過。
收起劍,再次進了書房。。。
那書房牆的四壁都被用灰色的布遮了起來,輕輕掀開一塊,光潔的牆壁上,一個又一個姿態各異,表情不一的人物露了出來。
一面牆壁上畫滿了人物,有動有靜,有喜有憂,栩栩如生,那上面畫的都是一個人。。。蕭清月。
男人伸出細長的手指,溫柔的摸著牆上的人,直到此時那如死灰的眸子裡,才有些復燃的跡象。
三月到十月,半年了,他的月兒離開他半年了。
每日每夜的相思,就跟穿腸毒藥一般,無時無刻的侵蝕他的心臟。那無數個不能眠的夜裡,他便將心中的相思,一筆一畫,在牆上勾勒出了一個又一個,神態不一,惟妙惟肖,他深愛的女子。
他愛蕭清月,愛到深入骨髓裡,人生路漫漫,餘生的路上沒有她,他要如何苟延殘喘。
他重來不知道自己會這樣思念一個人,想她,每日每夜的想,相思入骨。
大夫說他心思鬱結,過於憂慮,再這樣下去,恐難善終。他不禁覺得如今這樣活著,如同一幅行屍走肉般,與死了又有什麼分別。身子不好,便不好吧。
走到書桌前,拿起桌上的白玉笛子,又看了看那牆上的人兒,心中一動,隨即出了書房。
李勳看著從書房出來便急奔馬廄的人,他趕緊跟了上去,小心詢問著,“王爺,天色漸晚,王爺這是要出去?”
此時男人已經翻身上了馬,只淡淡吩咐了一句,“不用跟著了”
“王爺。。。”話音未落,那風華絕代的男子已經策馬離開。
身後看著離去的李勳有些不放心,之前有一次蕭南楓便是在夜裡突然騎馬出府,之後見人一直未歸,府中上下所有人都出動去找他,更是驚動了揚州府派兵大肆找尋這人的下落。
最後還是在城外蕭清月的墓地找到了人,當時找到他時,他已淋了一夜的大雨,好不容易將人弄回來,接著又生了一場大病,還差點一命嗚呼。。。。
蕭南楓的身子已經不起再折騰,自從蕭清月死後,他不光變的喜怒無常,也十分不愛惜自己的身子,還時常酗酒,像上次那樣的情況若是再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