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午出門,說去見兩個人,我竟便就讓他一人去了,我該一同跟著的,我竟會讓他一人出門。”額角狠狠一撞床欄,寇雲一驚,道:“殿下稍安勿躁,我已經診過公子的脈象,雖然受了內傷,但並無性命之憂,當是最近調理得當,也幸得如此,公子此次才能度過此劫,只要讓他好生休息,定會復原,殿下保重。”
“為什麼,為什麼大家都要衝著他來,他本是一個性子如此淡然之人,可是,為什麼誰都不肯放過他!為什麼!”
弦伊端著藥碗進了門,聽了鄭澈軒那話,雙眸一垂,簌簌淚下。
公子竟陷入瞭如此境地,此刻大鄭風聲鶴唳,所有矛頭竟都指向了他一人,手中生意一落千丈,安逸王爺生死未卜,隱患難斷,現在又有人公然對他動手,這樣下去,公子如何承受得住!現在只盼他的身子能早日好起來,如此折騰,實在已經不堪重負。
鼻間一聲低吟,無瑕竟悠悠醒了過來,寇雲一見心頭一驚,上前搭了脈,卻發覺他的眼神渙散,似乎十分迷離,鄭澈軒心頭焦急,追問道:“不是說一時半會還醒不過來嗎?可是有何異變?”
寇雲沒有回答,低頭看著無瑕,細細觀察了一會兒,才道:“似乎是夢魘,公子此刻並沒清醒,太子別急。”剛說完,無瑕雙眼一閉,又陷入了沉睡之中。
鄭澈軒舒了一口氣,輕輕攬起無瑕,就著弦伊手中的藥碗,用勺子一點一點的將藥給無瑕喂下,因沉睡,那藥汁不時的從口中流出,一碗藥喂下來,竟去了不知多久時間,待將無瑕放下,鄭澈軒的手臂已經痠麻。
“太子,京天回來了!”
鬼翼在屋外小聲回稟道。
鄭澈軒將錦被掖好,返身對寇雲道:“我讓鬼翼送你回去,明日白天,我會進宮求父皇讓你出宮一趟,你明早開好藥方,在太醫院抓好藥。”
“是!”
鄭澈軒又回頭看了無瑕一眼,弦伊見狀道:“太子只管去,這裡有我。”
鄭澈軒點點頭,帶著寇雲出了門去,弦伊走到床前,見無瑕臉色蒼白,額間滲出細汗,忙回身去打來一盆水,細細擦著那額間汗珠。
事情怎會發展到如此地步,一瞬之間,公子要承受的東西太多,而哥哥此刻又下落不知……
好像所有一切都不順起來,這境況以前從未有過,竟令人心底恐慌。
公子,這一次,咱們能撐過去麼?
當晨曦的陽光射入屋內,弦伊一個激靈醒了過來,自己竟靠在床欄邊睡著了!
公子!
低頭看見床上空無一人,弦伊頓時慌了神,大叫一聲:“公子——”起身便準備向外跑,一轉身才發現無瑕竟坐在桌前,透過視窗望著窗外。
“公子為何起了?”弦伊急急走過去,無瑕回頭微微一笑,道:“睡得倦怠,所以坐一會兒。”
抬眼見他臉色蒼白如紙,眉間倦怠依然掩藏不住,弦伊到了桌旁,道:“我去打水,給公子梳洗。”
“恩。”鼻間應著,無瑕又回頭去看窗外,見他神色淡然,弦伊也放了心,剛出了門,便看見鄭澈軒進了院子。
“公子已經醒了。”不待鄭澈軒發問,弦伊已經說道,鄭澈軒聽了那話,臉上一喜,疾步奔入,卻見無瑕竟坐在桌旁,忙走過去,道:“醒了便該躺著,怎麼坐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