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公主——”德雅被那情形嚇得失了神,只顧著在後面拼命的追趕,卻只跑了幾步,便雙腿一軟,跌倒在了地上。
“救我啊,救我——”鄭婼歆此刻已經沒了那得意之色,赤霄速度飛快,背後的疼痛和身子邊拖拽的人令它十分不耐,它不時的甩著頭,試圖甩開那負重,鄭婼歆腦中一片空白,她知道自己此刻鬆手,定便會被踩踏在馬蹄之下,不敢放開,但力量卻在漸漸消竭。
那沉悶的宴席卻因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被攪了局,聽到喧譁聲,眾人奔出一看,俱都大驚失色。
那被馬兒拖曳向前的,不是婼歆麼?!
鄭贇謙心頭猛的一跳,口中大喝著:“去攔馬——”
身隨聲動,已有數道人影飛躍而去。
赤霄是韓國鬼影將軍柳洛冷贈予無瑕的馬兒,因其跟隨柳洛冷馳騁沙場多年,性子十分暴躁,見眾人全都來攔截,它竟來了犟性子,撒丫子一躍,那幾人只感到風從身旁掠過,那馬兒一竄之下竟如離弦之箭般穿梭而過,幾人手中頓時都抓了個空。
小侯爺與鄭贇謙極速向前奔,躍上馬背向前直追,到了赤霄身邊,小侯爺卻突然迴轉大叫道:“馬兒叫什麼——”
“赤霄——”那話卻出自於南宮熱河和白澤之口,然話一出口,那兩人便已經叫苦不迭。形勢危急,竟讓他們忘了避諱,如此,便更加撇不開與這馬兒主人的關係了。
“殿下救人!”
小侯爺身子一躍撲上馬背,赤霄愈發煩躁不安起來,馬蹄四踏,只想將緊抓身子的那兩人甩下來,鄭贇謙打馬急追,與赤霄持平之時,向著鄭婼歆伸出手去:“婼歆,抓住我的手——”
鄭婼歆已經被顛簸得視線不明,眼淚隨著呼嘯而過的狂風紛亂墜落,全仗著她平時遊歷騎馬有著經驗,沒讓自己的身子被韁繩絞著在地下拖曳,而是緊拽了馬鞍將身子掛住,然此刻也已經搖搖欲墜。
小侯爺試著在馬背上俯下身子去拉鄭婼歆的身子,卻因韁繩被她絞著,無處借力,差點被赤霄顛下馬來,鄭贇謙見狀,忙揚聲道:“小侯爺只管穩住馬兒,我來。”將自己馬兒的韁繩拉過絞住右臂,然後將雙腳緊緊扣在馬鐙上,鄭贇謙探過身子去抓鄭婼歆,鄭婼歆渾身顫抖,已經無力支撐,聽身後一聲破空之聲,鄭贇謙將鄭婼歆的身子拉離馬鞍,腦袋按入懷中。一道熒光貼著兩匹馬之間的縫隙閃過,絞住鄭婼歆身子的韁繩應聲而斷,下一秒,她便已經在了鄭贇謙的懷中。
赤霄疾馳的步子仍未停下,小侯爺俯下身子,緊緊貼於馬背,雙手慢慢探向赤霄的腦袋,然後輕柔的撫摸著,口中叫著它的名字,一遍又一遍。
所有人都被遠遠甩在了身後,小侯爺與赤霄疾馳而去,漸漸消失不見。
鄭婼歆渾身顫抖得止不住,鄭贇謙抱著她下了馬,奔到了營帳中。
“馬上去叫大夫——”看著鄭婼歆痴傻的神情,鄭贇謙心急萬分,縱然這個妹妹平時驕縱跋扈,終究還是自己的血緣至親,看著她那失神的模樣,心中難免會著急。
早就有人去找了馬場的軍醫來,等那大夫將鄭婼歆的手拉過診脈之時,她才回過神,哇——的一聲大哭了起來。
見她還知道哭,鄭贇謙便知道她定沒事了,當下鬆了口氣,然後眉頭一皺,臉一沉,道:“你什麼時候跑來的?為何會驚了那馬?”
鄭婼歆已經緩過神來,見鄭贇謙責問,喏諾的垂著頭,也不回答。天知道她為何自小就怕這個哥哥,平時總是冷冷,對任何人都不親近,令自己一見到他就心底發怵,這也正是為何她自小便喜歡黏著鄭澈軒的緣故,鄭澈軒小時並不受寵,是以少了那份難以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