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雲自當從命,弦伊姑娘,寇雲現在去開方子,你先去抓了熬上。”
“好。”弦伊急急跟著出了門去,無瑕坐在桌旁,失了神。
如果連自保都不能,自己又拿什麼去幫太子奪天下,說不定到時候自己會成為他人要挾太子的籌碼。痴痴想了一會兒,竟連鄭贇謙進門的聲音都沒有聽見。
“無瑕,無瑕。”鄭贇謙叫了兩聲,無瑕抬起頭,眸中依然帶著一絲茫然,見他神色不對,鄭贇謙不禁擔心的坐下,抓了他的手在手中,道:“你怎麼了?”
“沒什麼。”無瑕避開他探尋的目光。
“不是說換衣服嗎,怎麼還是這一身?我看弦伊跟著寇雲出去,你可是有何不適?你不要瞞我,告訴我。”
“當真無事。”無瑕微微一笑,道:“倒是現在再也不敢隨便離開大家了,蕭君莫竟依然不死心,是我連累了大家。”
鄭贇謙伸手撩開無瑕頰邊的細發,帶著一種寵溺的口吻輕輕道:“有什麼都別憋在心裡,你的身子自己知道,能夠放開的,便不要緊抓手中不肯放下。”
無瑕因他那動作和口吻緋了雙頰,明眸一垂,道:“我換衣服,你迴避吧。”
“可是,肩頭的傷我還要換藥呢。”鄭贇謙眉頭一挑,竟坐著不動。
“換藥……”無瑕臉色更紅,站起身將那人一拉:“我的傷在肩頭,不在身上,你走不走。”
鄭贇謙頓時忍不住笑道:“逗你玩,看你害羞的樣子。”
“你竟也變得如此惡劣,還不走。”無瑕雙眼一瞪,神色卻可愛之極,鄭贇謙哈哈一笑,出了門去,待門關上,卻神色一凜,快步離去。
衣衫脫下時,從懷中掉出金絲面具來,無瑕撿起拿入手中,那面具被他拆下一段金絲,卻依然縝密均勻,令他不禁暗歎纏綿的手藝,又想到纏綿若知道自己拆了金絲去殺人,不定會生氣成什麼樣子。
唇角一勾,卻霎時又浮現了落寞之色。
若自己當真成了廢人一個,便成了大家的包袱,如果再牽連了他人,卻又該讓自己如何自處。
窗外初陽冉冉而起,明亮的色彩穿透薄窗照進了屋子,放在桌上的玉簪中那粒翡綠的琉璃流光溢彩的閃爍著光澤,無瑕坐在桌旁,手撐頰邊,纖長的指尖輕輕摩挲著圓潤的珠面,口中低低道:“白炎,小築的桃花,也開了嗎……”那如水明眸中漸漸漾起薄霧,順著光滑的臉頰落下,慢慢,聚成汪洋。
寇雲如坐針氈。
鄭澈軒和鄭贇謙兩人皆漫不經心的喝著茶,寇雲面前的茶杯卻一動未動。
“誒……”喉間發出了一聲哀嘆,寇雲抬眼看了看面前那兩人,終於撐不住,伏在了桌上。
“兩位殿下饒了我吧,公子……公子說過,不讓告訴兩位殿下。”寇雲還想著做垂死掙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