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駕——”馬車從岔路上了去尋城的官道,於瑞安便安家在尋城之中,經營著一家綢緞莊。
入了尋城,風雪都小了許多。馬車從熱鬧的街市穿過,無瑕挑起車簾,在一家首飾店鋪門前叫停了下來。
“公子要買什麼?”弦伊覺得奇怪,將披風給無瑕披好,無瑕將面具扣上,道:“皓兒已經半歲了吧,咱們來得匆忙,也沒給他準備金鎖片,便去瞧一瞧這鋪子有沒有什麼好貨色,孩子家,圖個吉利,希望他能健康的成長。”
聽他口中所言,弦伊心頭一酸。
公子自己又何嘗不是孩子般,偏自小起便隱忍著性子,一般孩童該有的快樂與安定他沒有,孩童不該有的苦難與折磨卻如影隨形。
見弦伊半天沒下來,無瑕抬步入了店鋪,司馬逸和鬼翼忙急急跟了進去。
那店鋪頗大,卻因天色將晚,沒有客人,正縮著脖子的夥計一見有人進來,忙疾步迎了出來。
“公子,可是要買什麼首飾?本店的首飾可是獨一無二的,全手工雕刻,雖然價格不菲,但一定物有所值。”
無瑕走到櫃前細細一看,見有一個鏤空雙魚戲水緊扣玉石的小鎖十分精巧,纖長指尖一點,道:“拿了那個鎖片給我瞧瞧。”
“公子果然好眼力,這個鎖片是我們掌櫃的今兒個剛剛帶回來的,說是雲城的匠師邱仲子大師所鑄,做工精細,只不過嘛,這價格……”
鬼翼兩眼一瞪,道:“公子讓你拿了,還羅嗦什麼,價格怎樣,難不成還想吃人骨頭不成。”
那夥計見無瑕雖然臉覆面具,但言語十分輕柔,全身裝束一看便知是大家公子哥,偏身旁那兩人往旁邊一杵,凶神惡煞的模樣讓人害怕,忙忙不迭的點頭道:“小的這就拿,這就拿。”
拿了那鎖片出來,無瑕接到手中一看,不禁笑道:“夥計,我聽聞雲城的邱仲子可是大鄭聞名的匠師,如此名號,卻為何中扣假玉,你這鎖片騙騙一般人家也就算了,用來敷衍我,只怕是挑錯了人。”
鬼翼一聽,向那夥計湊過頭去,道:“我家公子拿錢出來,是要買好貨色的,你竟弄個假的在這裡唬弄我們,可是不怕我們砸了你們這招牌,司馬——”那一聲大叫令司馬逸頭疼萬分,無瑕卻只是笑而不語,司馬逸無奈,只好抬步上前,與鬼翼站成一排,惡狠狠的盯著那夥計,天氣如此冷,那夥計卻已經額間汗水細細滲出,偏這時弦伊進了門來,見公子把弄手中鎖片,拿過一看,頓時呸——的一聲,將鎖片丟回了櫃面。
“這是什麼店鋪啊,竟弄一些假玉賣,公子,咱們走吧,省得便宜了這些黑心店主。”
無瑕點點頭,正欲邁出門去,卻聽身後門簾一響,一個聲音輕輕飄然耳中。
“公子留步,在下有一好貨色,卻不知公子可否賞臉移駕。”
無瑕回頭一看,那門簾被一人斜斜挑開,一個青衫男子靠在門邊,似笑非笑的望著自己。十分高的身材,挑開門簾的手背青筋隱現,整張臉卻長得極其平常,毫無特徵,然嘴角勾起的一抹笑意卻帶著一種難言的挑釁。
“這店鋪的櫃面,不過賣些平常稀疏的玩意兒,平時也就唬弄一下沒什麼錢的普通百姓,至於公子這般尊貴的客人,本店主都是相邀另待的。”
“謝店主一番好意,無瑕還是不買了。”
無瑕將頭微微一點,帶著三人往店外走,那人鼻中輕嗤一聲,弦伊頓時來了火氣,回身道:“怎麼,怕咱們公子沒錢,買不起你這兒的好東西不成?”
“只是看這公子如此年輕,卻這般小心提防,對咱們這麼一個小店都心存懷疑,錯過了好玩意兒,實在可惜。”
無瑕雖自小便身陷權鬥,卻終究有那孩子性子,聽那人如此坦白,心中竟被他勾起了興致,腳步微微一頓,回身道:“卻不知究竟是什麼玩意兒,讓店主你不惜激將無瑕一見。”
那店主只是一笑,返身便進了店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