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餘的御林軍見南宮熱河突然轉身全都叫出了聲,南宮熱河卻無半分停留,拽著手中的紅巾對著山下的河流狂奔,如泣的咆哮震動了每一個人的心:“順著河流往下尋找——小侯爺他——他在河裡!白澤——白澤——”
“無瑕,無瑕——”
“無瑕!”
“無瑕,快醒過來,醒過來……”
模糊的視線漸漸清晰,腦中的嗡鳴也慢慢消失,當雙眼睜開看到白歌月寫滿焦急的臉時,無瑕唇角一鬆,堪堪的落下了兩行眼淚來。
他不知道自己為何要哭,許是因為平生第一次有人在身邊與自己一同擔起了那份痛楚,白炎是他的一切,同樣也是眼前這個女人的一切,自己的痛她在承受,而她的那份鎮定與堅強也在無形間給了自己無比的信心!
“炎兒他不會有事的,無瑕,你信我,我是他的孃親,我知道……知道他一定會逢凶化吉,你是個好孩子,炎兒他有你如此對待,此生無憾!”白歌月言語懇切,字字發自肺腑,令眾人皆忍不住掩面。無瑕默默的流著眼淚,在大家的攙扶之下站起了身來,他的衣衫沾滿了泥濘,髮髻也凌亂披散著,然他的神態卻漸漸的平靜了下來。
是啊,如果自己都亂了,那麼白炎他又還能依靠誰呢?所以,就算是為了白炎,自己也該鎮定下來!
“那些人是武飛雲的手下,當初他們冒充江湖人士入九原軍營挑事,刺傷我的就是昨天為首之人,他的聲音我聽過,不會錯。”
“他們的目的是——”
“百足之蟲死而不僵,武氏父子被囚天牢,他們的手下必定是想趁淑妃出行大感應寺來挾持換人,相信是那頭出了紕漏,他們才會在防守密集的東都對夫人動手。若無瑕猜得沒錯,他們現在一定匯合另一隊人馬去了。”
“這麼說炎兒他們就算現在沒事,也保不定之後不會遇到危險了!”白歌月嘆了口氣,滿臉擔憂的望向了來時的路。因為太過心急,且當時無瑕執意要走,所以她也沒能進宮去面見聖上請求援兵,而今聽無瑕分析她才暗自叫苦,恨自己不該心急失了籌碼。無瑕見她面露急色,知道她心中想法,也不說話,只低頭整理了一下馬鞍,在弦伊的撐扶之下又上了馬去。
霖睿打馬到了無瑕身邊,將身上披風脫下向他一遞,咧咧的道:“我的給你,你的髒了脫下來我披著。”其實不光是髒,無瑕出門太急,抓的是門欄處掛著的府中丫頭的披風,實在擋不住如此風寒,他一路上不肯停,大家也沒機會讓他換下,而今霖睿好不容易逮到機會,哪裡還會容他推脫。
那刺客來時弦伊正去給霖睿送藥,雖然著急,卻楞是讓小昭給霖睿穿得厚厚實實才讓出門,而今正好派上了用場。無瑕已經凍得嘴唇發紫,他知道自己身子不行,這一行人中也只有霖睿一個男子,於是也不去推脫,只反手拿下披風遞去,又接過了霖睿的披上,頓時身子就暖和了許多。
大家見他沒有倔著,心中也鬆了口氣,正想再寬慰幾句,卻突然感到了腳下地面的震動,回頭看時,見到了遠處黑壓壓疾奔而來的騎兵和風中飄揚的旗幟,那明黃的色彩在晨曦微露的天空下耀出了異樣奪目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