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到了嗎?炎兒昊兒都到了嗎?纏綿跟無瑕呢?所有人都到了嗎?”孟昶龍疾步踏上甲板一連迭聲的問著,待發現白炎已經抱著無瑕到了跟前之時,他才大鬆了一口氣,笑道:“好,到了就好,到了就好。”
“放我下來。”無瑕在白炎懷中掙扎了一下想要下地,白炎卻絲毫不肯鬆手,孟昶龍見狀忙伸手製止,道:“都是一家人,不講究這些,讓炎兒帶你回房去,屋內生著暖爐,暖和。”
“謝謝侯爺。”無瑕掙扎不過,便不再犟了性子,由得白炎抱著自己往了艙室而去。孟昶龍這才又到了船舷旁去看後面計程車兵們,見奚昊跟纏綿就在其中,他才徹底放下了心。
“怎麼傻在這裡了?你別告訴我……你會暈船?”
奚昊在遠處看見樓船之時便已經詫異的瞪大了雙眼,待到了近前更是一語不發的愣住了神。
“奚昊,奚昊?”纏綿見他發傻,禁不住好笑的搖了搖頭,然後伸手扣住他的下頜俯身道:“再不理我,我可要在大庭廣眾之下行私下之禮了。”
“唔?”奚昊這才眨了眨眼回過了神來,他根本沒聽到纏綿方才所說的話,只興奮的一把抓住纏綿的胳膊揚聲道:“好大的船,我從來沒有乘過這麼大的船,以前在若水小島也就厚德大叔那小船在附近出現,這麼大的船是怎麼造出來的?纏綿,咱們趕緊上去吧。”
纏綿這才知道他為何發愣,身後眾人聽了他的話後皆轟然大笑起來,奚昊不解的蹙起眉頭回身去看他們,根本不知是自己的神態痴嗔可愛惹了旁人發笑,只道是纏綿方才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遂狠狠將手一甩,氣惱的道:“你說了什麼,讓大家笑成如此模樣,你若再敢欺負我,我就讓爹爹好好收拾你。”他說完頭也不回的離去,纏綿被晾在原地哭笑不得。
明威與慕容默經過之時禁不住搖了搖頭,拍了拍纏綿的肩表示同情,纏綿則以手扶額無力的望著天空,待人馬全都上了船後,才緊跟著上了船去。
人馬齊備後簡玉德便下令全速回轉,耽誤的時間雖然很多,但樓船之上的糧草卻依然充足,被困了一個多月的將士們到了此刻才真正的放鬆了下來。
白山倖存的百姓們被安置在了一艘船上,其餘人馬則分置在了另外兩艘樓船之上,回程需要幾日,眾人正好趁此機會休養生息。
夜涼如水,天空卻已經不再飄揚雪花,離開平湖灘後,天氣明顯的有了轉暖之勢,剛剛上船的人馬皆疲憊異常,酉時剛過,樓船上下便已經人聲寂寂,除了槳室的槳手之外,所有人都困頓得睡去了,唯一還亮著燭火,有著人影的,便只是無瑕的房間及其旁邊的艙室了。
“怎樣?他的情況是否有所好轉?那藥喝下去有那麼久了,是不是有作用了?”
奚昊坐在床頭細細的診斷著無瑕的脈象,白炎旁敲側擊著想要先問出個眉目來,奚昊聽得煩了,將無瑕手腕輕輕一放,壓低嗓音怒道:“便像只蒼蠅一般讓人難耐,那藥才喝下去一個時辰不到,哪能如此神速便有了作用,這船上藥材多了許多,也有對無瑕病情有利的,且天氣也暖和了,只要好生靜養,我定保他無礙,可是那幽冥也得加緊了找,否則他的身子吃虧。”
“好好。”聽得奚昊說無瑕現在已經無礙,白炎終於鬆了口氣,整個人也懈怠了下來。奚昊看他眉間倦倦,知道他其實也已經熬不住,遂伸手將他拉到桌旁坐下,道:“我方才配了藥膏,給你抹抹。”
“我沒事。”
身子被奚昊一摁,然後那衣衫被拉了下來,奚昊看著白炎的後背與雙肩,忍不住眉頭一皺,心疼的撫了撫,道:“別總當自己是銅皮鐵骨,這身子是肉做的,怎能不傷不痛,我知道你心疼無瑕,可總也得量力而為,你這肩頭皮都磨破了,後背那傷又是怎麼回事?”
白炎趴著身子嘿嘿一笑,道:“不礙事,那傷是去的時候弄傷的,都已經縫合過了,肩頭的更是皮肉之傷,你是天下第一神醫,不出三日便能好的,對不對。”
奚昊恨他總是不知愛惜自己,手中忍不住便加重了力道,耳聽白炎倒吸了一口冷氣,他才冷冷道:“知道痛了下次就不許如此了。”
“是是,我的好哥哥,今日便饒了我這一回吧,趕緊回艙去,纏綿還等著你呢。”白炎痛得齜牙咧嘴,卻依然口不饒人,奚昊不去睬他,指尖從肩頭按下,一路下滑,卻在他的後背上頓住了。
好奇特的胎記,像天空連珠的七星一般,怪異得讓人不安。
發覺奚昊楞住神,白炎微微將頭一側,道:“傻了?”
“你的胎記……好奇特。”奚昊撫著那胎記,輕聲道:“聽爺爺說,七星連珠,若是生於帝皇之家,必是一代君主,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