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爸的寫字樓在這個位置,也算是黃金地段了,雖然距離佛爺山不遠,但是位置好,風景好,想必當初買下這塊地皮時沒少花錢。
老徐的秘書沒見過我,看到我進來馬上站了起來,問我是否有預約,我說有的,然後讓她打電話進去確認,同時報出了我的名字。
“那是我女兒,讓她進來。”老徐中氣十足的聲音從話筒裡傳了出來。
秘書臉一紅,忙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對我說:“徐小姐,對不起,請。”
說著她十分有禮的把我帶到了老爸寬大又奢華的辦公室,我一進門,老爸就示意秘書出去,然後從座位上站了起來,繞到我面前,上下打量了我幾眼問:“驚喜嗎?”
“你指什麼?”我一臉迷糊。
“書房裡的東西啊。”老爸一臉的不相信,覺得我是在裝的。
“老爸,我真的不再是七八歲那個喜歡玩尋寶藏遊戲的小孩子了,雖然我很想配合你,但是我真的認真找了,沒找到。”我一攤手在他桌子上坐下來,“說吧。給我準備了什麼禮物?是不是歡迎我回H市的?”
老爸臉色不好看,就像一個滿心歡喜的等待著別人誇獎的孩子,等了半天等到了一盆涼水。
我一看他這樣子,心裡沒來由的就覺得心疼,馬上站了起來走到他身邊,一把摟住他的脖子說:“好啦好啦,我回去再找,可能是你現在藏東西的本事太高了,我退化了。”
他搖了搖頭,用力拍了拍我的後背說:“好啦,是爸爸的錯,不應該把你當成一個七八歲的孩子。”
語氣裡都是落寞。真的讓我挺難過的,早知他這麼看中和我之間的遊戲,我就不應該這樣掃他的興。
“到底是什麼東西,老徐明說吧。”我笑著問老爸,語氣裡有了點耍賴的味道。
“回去找到了以後,我給你看。”老爸嘴巴嚴得不得了,不管我怎麼問就是不說,臉上還有點難過的表情。
還好老徐只難過了幾分鐘,然後就迅速恢復了,把我往靠窗位置的會客沙發上一按,親自抱來一堆檔案放在我面前說:“這些是明天專案啟動會的資料,其中專案介紹。對方公司介紹,合作的立場,各自的權利和義務,你認真看看,明天萬一有人問起,你得知道怎麼說話。”
“打住!”我忙按住他往我這邊推資料的手說,“什麼叫知道怎麼說話?明天我不就是去走一個過場嗎?”
“明天有各路記都前去報道,新聞發言稿我準備讓你讀,你是我女兒,代替我最合適不過,現在我老了,帥氣不比當年,沒上鏡的心思了。”老爸嘆氣加搖頭,就像真的自己服老一樣。
“別別,這種事還是你來吧,我剛回來連廟門都沒分清往哪兒開呢。”我說。
“不急,去了就知道。”老爸不待我再推辭,拍了拍那堆檔案說,“最好把發言稿給背下來,明天爭取脫稿演講。我一會兒還有應酬,馬上就得走,你有什麼需要直接去門口找劉秘書,有什麼問題晚上回家和我溝通。”
說完,老徐站起來拎著自己的西服就往外走,腳步快得跟後面有狗攆他一樣。我才想到這裡,忽然發現在他身後的就只有我一人,不由撫額嘆氣:徐圖,你這個豬。
老爸走了以後,我就迅速投入狀態,開始看那一堆足有十公分高的資料。把所有的資料列印下來再看,是我老爸的習慣,他說這樣能保護眼睛,我對此不置可否。不過,老爸現在雖然快六十歲了,但是一對眼睛還是精光滿滿的,而且黑白分明。沒有一個老人眼睛裡該有的混濁。
這些資料看似簡單,但是文字性的東西很多,特別是那份發言稿,有差不多三四千字,想要一下背出來確實不容易。而老徐又是說到做到的,既然決定讓我去現場面對各路記者發言,就必定不會臨時換人,我為了自己也要好好背下來。還好的是,我在學校社團做過演講,多少也知道一些背誦的小竅門,花了一個小時趕時間修改演講稿,然後背了下來。
這是一個集裝箱櫃的合作專案,對我來說涉及到的新名詞很多,看檔案時有點不太順,甚至還開啟手機不停的查了一個下午的專用名詞,等到下班時間我滿腦袋裝的都是一些第一次聽說的名詞,什麼乾貨集裝箱,液體集裝箱,汽車集裝箱,還有什麼拆疊式的,豎壁式的,還有什麼國際通用的幾種主要尺寸是多少,二十英尺高,十英尺寬等等。
老爸幾乎是掐著下班的點兒給我打的電話問我是不是看完了,我揉了揉太陽穴說:“好了,填鴨式的記住了,明天應該不會出醜,只不過別深問,有人要是問得及詳細,我可能就歇菜了。”
“自己弄好了就回來吃飯,要是沒搞定,就在公司裡吃盒飯,什麼時候全部搞定,什麼時候回來。”老爸說。
“嗯,知道了。”我應了一聲。
老爸說話雖不客氣,但這樣做的目的是為了我好,我又不是小孩子,自然知道。於是掛了電話以後,自己又認直接從頭到尾捋了一遍,確實自己沒有問題了才走出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