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七個人的報告之後,龍魂的人第二天早上一早就走了。吳隊也打了電話給嚴組,說自己想親自去看看。但電話那頭嚴組拒絕了他的提議,說會另外派人過來,讓吳隊千萬別私自去,還說先把小的幾個帶回去先。吳隊也就放下一探秦時地宮的念頭。
龍組的人倒不太急,決定又多留了一天,讓三個人著實好好地睡了兩個晚上,睡到骨頭都酥了,這才收拾,準備回到市龍組去。
這兩天,孔慶燕來找凌朗的次數,大大的多了起來,不過後面總跟著個近二百斤的胖子,兩個人也不好說些什麼。打打牌,下下棋,吃飯,睡覺,一天就過去了。
“誒,燕子,你知道嗎……”回時的火車上,胖子又開始了他的表演。
孔慶燕趴在桌子上,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豐滿的胸部被壓得都變了形狀。
看到胖子又湊過來,她翻了翻白眼,著實拿這滾刀肉沒辦法。
看著這一幕,坐在另一邊位置上的凌朗,笑了笑。
回到學校沒,新學期已經開始了,凌朗還照樣每個星期,去一次或兩次到市龍組報道。過了一個多月,龍魂的人並沒有下來考察傳喚凌朗,孔慶燕似乎挺開心,顫顫地跑過來送了他一本書,又轉身走了。
“誒,燕子,你等等我……”一個二百斤的身影,馬上追了上去。
凌朗看了看手上的書——最美的散文·詩賞析,隨手翻了翻,裡面夾了個燕子形狀的書籤,書籤下壓著的一篇短文——《愛蓮說》。
日子就這樣簡單而重複的過著,龍組也暫時沒有別的任務。看書,學習,打打球,彈彈琴,或者看別人談談情,寫寫信,發發呆,不爬山,也不用刨土,這才是他想象中的大學生活。
但這一天,凌朗突然接到電話,家裡又出事了。
二叔去了。凌朗聽到這個訊息心裡一震。雖然二叔跟自己家平時的關係一直太好,但是畢竟是親叔叔,所以凌朗還是請假回了老家,參加喪禮。
二叔的家境也不算好,所以葬喪也很簡單。二叔上了山之後,家裡人卻傳出了個說法,弄得大家人心浮動。
這才剛過了兩年時間,凌朗他們家這一支,就連著走了中壯年,可都才四十來歲啊,山城裡的人素來長壽,八九十歲的老人比比皆是,百歲老人也不少,所以都說有不乾淨的東西在作祟,讓人細思極恐。
二叔雖然一直愛喝酒,但是身體向來不差,這兩年承包了一面山,種了百把棵三華李樹,眼看就要長果有收成了,這麼一去,家裡沒了主勞動力,承包的山場可能被山主收回去,這樣一來,他們家往後的日子,恐怕更是艱難。
大家都說老屋邪門,礙家裡的男人,決定讓剩下的三叔離開,那怕去外地做個菜農,也比呆家裡好,等事情有了好轉再打算。
奶奶這回堅強了一次,跟爺爺、叔公他們商量之後,準備找鎮上有名的王神婆來家問問。神婆並不好請,有很多忌諱和講究。奶奶向她的孃家人要了點錢,又上門求了幾回,王神婆才終於答應了下來。
王姓在當地是個絕對的小姓,但是地位倒是頗高,大多的神婆神漢,鐵打醫生,風水佬,都姓王。
王神婆其實就是個胖胖的,普通的中年農村婦女,平時照樣也要到地裡勞作,並沒有什麼慈眉善目,也看不出那裡仙風道骨。
王神婆進了家門,先跟大家聊聊了家常,又按她的吩咐,擺起了座椅香案和一些祭品。
王神婆看到準備得差不多,也不聊天了,從自己背過來的,已經破破爛爛有點油膩的大布包裡,拿出剪刀,針線,還有一些黃紙。
王神婆把黃紙剪成幾張小長條形狀,還用針線將其中的一半,連了起來,再叫我爺爺過去,用針在他的大拇指上,紮了一下,挑了一滴血,滴在那些黃紙條上,然後示意大家,別說話,她要開始叫魂了。
王神婆坐著椅子,雙手疊放在桌上,頭擱在雙手上,人俯身下來,像是趴著睡覺的樣子。一時間,屋子裡一片安靜,針落可聞。
過了不到幾秒鐘,王神婆突然豎直上身,嘴裡打了幾個嗝,又趴下,又豎直,趴下,偶爾還會抽搐幾下,然後嘴裡像是打了個噴嚏之後,竟然好像中邪了似的,瘋狂的甩著自己的頭髮,同時刷的一下站了起來,她站的筆直,低著頭,雙手不停的揮舞,身上唰唰地響個不停。
一旁的凌朗,感到魂體一陣悸動,心裡不覺得暗暗吃驚,他開始一直以為,這些農村的神婆神漢,多數都是騙人的,但是竟然家裡人要求個心安,他也就沒有說什麼。但今天看來,竟然還真有幾分靈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