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嘆完之後,凌朗意念一動,雙手作揖,說了一聲。
“請武安君出手相助。”
話音一落,滿身銀白色戰甲,身披緋紅大袍的白起軍魂顯現,出來之後,也沒多說什麼。徑直走到覃海平的床前,伸出左手,懸在覃海平的身體上方半尺處。從關元,氣海,再到巨闕,膻中,華蓋,最後停在了泥丸宮。
隨著白起軍魂手的移動,覃海平身上有絲絲的黑氣,紛紛鑽了出來,每一縷黑氣都像一隻被拉得極長的老鼠,或者說是接近狐狸的形象?還發出吱吱聲,讓人看了聽了就牙酸心悶。
待得所有的黑氣,沒有再出現的時候,黑氣彙集在白起軍魂的手掌中,形成了個漆黑小圓球,然後被白起軍魂隨手扔到後面,落在那四十多萬魂卒形成的星雲魂環裡。那片魂星雲,像是被投入了一個小石子,泛起了一圈漣漪,又聽吱吱了幾聲,然後了沒聲息。
凌朗仔細瞄了瞄,可以看得出來,白起軍魂身後那密密麻麻的趙國魂卒少了些許。
“請君候出手相助。”凌朗又對著一直站在旁邊的關公聖魂作了一揖。
“當忠人所託。”臉色越發變得紅潤的關公聖魂,輕喝一聲。也不見他如何作勢,依然負著雙手,只是稍微的把頭低了下來,然後額頭處,突然裂開一道縫隙,縫隙中有青芒閃爍而出,甚是奇異。
然後縫隙在擴大,隱隱聽到有龍吟之聲,最後竟然形成了一隻法眼。只見那法眼深邃無比,像蘊涵了一片星空般。又有許多龍影,或大或小,似升似隱。更見五色元氣瀰漫,如煙如霧,看第一眼,玄奧難言,再看一眼,像靈魂都要被吸了進去,竟無法對視。
一股青色的氤氳靉靆之息,從法眼中噴薄而出,不顯巨大,不示恢弘,但是有滋潤萬物之氣象,清清冷冷,曜靈繾綣。青色之氣散落在覃海平的身上,進一步地把他母親,灌輸給他的殘餘魂能淨化。如果說之前白起軍魂,只是把他體內的陰邪戾氣給化解了,那麼關公聖魂則是把剩下的那些無害能量,給重新梳理了一遍,然後讓那些能量,分佈到身體中最適合的位置。
這一股青色之氣,夾雜了關公聖魂自己對天地五行的感悟,還剝離出一絲真正的本體精元,直接贈與覃海平,如此大手筆,實在是讓人料想不到。其實瞭解關公生前為人的,都知道,他最重忠人所託,雖然答應保覃海平平安的是凌朗,非他本人,但是他依然毫不吝嗇。這一縷青氣,可謂遠勝當初他在冼太廟,傳給馮寶的那一縷。因此,那被梳理過的魂能,從此會因為沾了一絲青龍正氣,邪妄難侵。也有了一絲青木靈韻,簡直等於讓人的穴脈新生,從此覃海平的身體素質會慢慢改善,變得氣韻厚長,氣力生息不竭,百病不生。
關公聖魂又用額中法眼,掃了一遍覃海平的身體,似乎很滿意自己的“傑作”,又似乎是覺得自己做得比白起軍魂要好,輕輕的點了點頭,捋鬤微笑,然後閃身而沒。
一旁的白起軍魂看了,搖了搖頭,又好氣又是好笑,但依然沒說什麼,也隱去了魂身。兩“人”相處日久,彼此已經很瞭解,關公聖魂的小心思,自然瞞不過白起軍魂。關公聖魂什麼都好,就是“活”了快兩千年,還是那麼好勝。
凌朗擔心的陰司報復沒有發生,對此關公聖魂輕哼一聲,白起軍魂也笑而不語。雖然也很想見一見,那個鼎鼎大名的捉鬼天師,但是轉頭一想,不見為好。
那一晚之後,覃海平臉上的烏青之氣沒了,因為長年日曬雨淋,而變得黝黑枯黃的面板,也在慢慢變得嫩白。脾氣明顯變好了許多,上課也不再頂撞老師。尤其是對凌朗的態度,更是言聽計從,幾乎快成了“凌老師”的小跟班。漸漸周圍的小夥伴,也願意跟他玩在一起了,因為覃海平的身上,好像有了一種天然的吸引力,並且讓人都願意圍捧著他。
凌朗終於還是吃上了覃老伯送的初生蛋,而他也把覃家的情況跟學校彙報了,以前老師們只是隱隱知道他家困難,但卻沒想到困難如斯。
老師們自動發起了捐款,朱校長還說要發動學生捐助,但是凌朗制止了這一提議。他了解覃海平的性格,雖然在慢慢變得自信起來,但是自卑,卻又極強的自尊,除非萬不得已,他不會想欠同學們的這一份情,他小小的年紀,還沒有足夠的心胸去理解,他,還承擔不起,凌朗甚至看到了從前的自己。於是朱校長說那就提高減免指標吧,凌朗說這可以。
凌朗把用信封裝著的一小疊錢,交給了覃海平。覃海平靦腆著臉,怎麼也不肯接受,於是凌朗給他解釋了什麼叫長者賜,不可辭。而且還強調說,錢是給他奶奶治病用的,要收好。覃海平把那信封雙手環抱在懷裡,給凌朗鞠了一躬,凌朗受了。